第十五章

平淡无奇且痛苦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你还在我的眼前。

林梓和程景是中午的航班，早上就要到机场，自然是金泰亨送他们，早上连医院都请了假没有去，一大早就去了林梓家，等着林梓和程景收拾好出门。林梓没怎么动手收拾，是程景一直忙活，林梓陪着林母在沙发上话家常。金泰亨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失落，无奈都在心头围绕。

林母一直嘱咐着林梓，说让她要心疼心疼程景，别什么都让程景做，还有很多，金泰亨在旁边坐着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林梓这一走，又是回去她之前待了几年的国家，瑞士。而且，身边带着一个照顾她的人，这次的林梓，不再是孤身一人。金泰亨想，从前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痛苦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林梓还在他的眼前。但是，让林梓留在自己身边们也没什么好，毕竟也是平淡无奇且痛苦的日子呢。

“金泰亨，记得帮我和学姐学长说声新婚快乐啊。”林梓的话题也不知怎么的，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金泰亨这，金泰亨对上林梓的目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梓是带着笑看着金泰亨的，看着金泰亨这发楞的表情，更是笑了出来。“我说，让你帮我给学长学姐说声新婚快乐。”金泰亨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

也就这样一句，林梓的话就不再对着金泰亨，和林母说这话，直到程景从屋里出来，才结束。金泰亨送林梓和程景去机场的一路都是煎熬，从后视镜中看着林梓靠在程景怀中，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金泰亨聊着。这对金泰亨来说也是折磨。

金泰亨何曾有过这样的下场，也不过就是躲不过一个喜欢。

金泰亨这时候才算真正明白，林梓在他喜欢着别人的时候是有多痛苦，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种体验。

到机场陪着弄完一切手续，林梓也没说要再和金泰亨说些什么，就和程景奔着检票去了。离开的好不决绝，金泰亨就那样看着林梓离开的背影，心中千句万句的挽留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金泰亨甚至有些模糊，他和林梓在未来的日子中，还会相见吗？她会和那个程景结婚生子吗？还有太多问题，金泰亨什么也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沉默多年的感情要不要再去争取？

当初林梓对金泰亨的感情有多深，金泰亨对林梓的感情只会更甚。

如果金泰亨知道有今天，哪里还会去喜欢什么宋暖，从小就把林梓宠上天，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万事没有如果。

林梓在金泰亨怀里哭了很久，哭累了也就睡了，安安静静地靠在金泰亨的肩膀上，金泰亨轻手轻脚把林梓抱起，抱到了床上，给林梓盖好被子，然后去林梓屋里的卫生间，用林梓的毛巾潮湿上了温水，回到林梓床边，给林梓擦脸，刚刚哭过的小脸，满是泪痕。看的金泰亨好一阵心疼。

金泰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他的印象里，林父林母虽然忙于工作，可不是会和离婚沾边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明白，林梓每天回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候的失落感，偌大的别墅，只有林梓的房间亮着微弱的光，这一切都曾刺痛金泰亨。

“爸爸...妈妈...”林梓喃喃地唤着父母，可是却无人应答。

林梓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离婚，无理由的被抛弃，她都没法去要的一个说法。

“乖，我在呢，我在呢。”抓住林梓的手，尝试着给林梓一点温暖，林梓才安静下来。

对待林梓，金泰亨并不是有办法的主。过了好一会，才将抓住林梓的手松开，放轻动作地离开林梓的房间。离开了房间就下楼去了厨房，给林梓煮点热粥，等醒了以后喝一些也可以帮林梓缓一缓。

金泰亨把东西都弄好了之后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打开了林梓家的电视看着。等着林梓醒了下来，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楼上多少有了点动静，随后就是林梓揉着眼睛站在楼梯那，金泰亨随着声音将视线挪去。林梓虽然还没睡醒，但是看到金泰亨坐在那里的时候，瞬间清醒。

她对于金泰亨早上来没来过的事，记不大清楚了，她以为抱她在怀的金泰亨，是梦。现在看来，好像是真。

“林梓，你下来。”金泰亨声音很轻，语气之间在林梓听来，很是温柔。不用大脑作出反应，林梓的身体已经听了话，下着楼往金泰亨那里去。刚走到金泰亨的身边，金泰亨就伸手拉住林梓，拉着林梓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自己起身，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热粥。”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林梓不免发懵，还是开口问着，“泰亨啊，你怎么会在我家？”

金泰亨听着林梓的发问，嘴角有些上扬，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昨晚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林梓没有再说话，金泰亨只当林梓自己思考去了，却不知，在金泰亨提到昨晚的时候，林梓眼中的光暗了暗。

“妈，我终于考完了！”林梓是那样带着兴奋的语气和妈妈打着电话，但电话那头却是沉默，林梓唤着“妈”却只得到了一句，“林梓，对不起啊，妈妈和爸爸离婚了。”

一句话足以让世界失去声音，就是林梓那时候的感受，没有问林母为什么，只是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地说着，“妈，今天不是愚人节。”就挂了电话，在路边拦下一辆车，去了以前和向初经常去的酒吧。

点的都是度数较高的伏特加，也不用调酒，就那样一杯一杯地灌自己。

林梓也知道，那是自己这辈子最疯狂的一次。

收敛起失落，看向在厨房给自己热粥的金泰亨，开口问道，“金泰亨，我是不是很糟糕啊？”

一句话，金泰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