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现在所存录的很多故事都来源于梦里,我是个比较喜欢做梦的人。平常一些不好显露的情绪有时候会通过梦境释放出来,有很多次我会因为做梦哭,被梦境带动的情绪也是我在平常表达不出来的。
有一个关于末日的梦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末日的起因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高传播,高死亡,高爆发......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直到他和每个人每个生物都息息相关,等到人们终于慌乱的整理好装备准备与这场灾难打一场持久战的时候,才发现这场灾难原来从一开始就画上了句号。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甚至连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也没有。等到人们终于肯接受的时候,这个病毒已经通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将延续了几千万的文明毁于一旦。在梦里,我很幸运的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多活几天的幸存者之一。政府为我们下达的最后通告是,去往海边,这可以让我们存活的时间更长一些。
我与几位还存活着的幸存者一起一起踏上了迁徙之路,尽管这依然改变不了我们会灭亡的结果。但,人嘛,只要有点希望就不会放弃。与我随行的人里面有一位大学的教授,没记住他的样子只记得他一直随身带着几本书籍。我们一起翻过大山,穿过长河,一路所见皆是死亡与孤寂。没有了生命的地球,孤独的让人发疯,一个正常人是万万承受不来的。好在有这几位相互扶持的幸存者,才让这场旅途能够坚持下来。
我们行走在一座大山的一侧,在途中,突然感受到大山开始震颤。紧接着,脚下的土地剧烈抖动起来,我们手拉着手彼此依偎。一声清凉又饱含孤寂的叫声传入我们的耳朵,我们循着声音望去,一只巨大的鲸鱼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从地面奋力跃向空中,直到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向上挪动半豪,才像失去支撑似的,重重的落下。整个山涧都回荡着鲸鱼的躯体砸落在地面的沉闷响声。
“海里已经不允许它生活了。”教授告诉我。
“它和我们一样从原来的家里跑了出来,可惜它没有双脚,也没办法在陆地呼吸,所以拼尽全力也只能爬到这里。”
“你知道鲸落吗?”教授又问我,我摇摇头。
“鲸鱼在死后尸体会沉入海底。但因为身体太过巨大,无法很快的腐烂,分解,所以要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落到海底,有时候要几个月也有可能要几年。在它沉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它的躯体会成为海洋里其他生物的养分,喂养它们,哺育它们,直到它变成一堆骨架。海洋馈赠给它们食物,它们死后再回馈给养育它们的大海。这是他们存在的标志。”
“可惜啊,现在再也做不到了。所以,它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这世间留下点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我们也是,虽然终究会不复存在,但总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痕迹。证明我们曾经也来过这里,爱过这里。”
教授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几本书籍,他很小心的把它们捧在手上,递到我面前。
“这些,就是我们人类存在过的标志。我们会死,但是它们不会。就算世界上所有有关人类的东西最后都消失了,不见了,但只要还有一本书存在,我们就是存在过的。以后,地球上还会有新的文明出现,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去思考,去寻找是否在他们之前也存在一个像他们一样的文明。但要找到这些东西很难,他们甚至会花上几百甚至几千年的时间去找一个没有依据的文明,那是很困难的事。但只要有一本这样的书存在,他们就会相信,我们,存在过。在他们之前也有一些生物生活在他们生活的地方,用着和他们相似的东西,说着怪异又和他们有相同体系的语言。”
梦境的最后依旧是我在听教授喋喋不休的讲着听不懂的话,能记得的就这些东西了。后面说的被遗忘的一干二净。不过,梦里却是很喜欢这位教授,虽然没看清他的样貌,不过很清楚的记得他穿着一身和大夫一样的白大褂,很有派头的样子。那几本书我依稀记得几个,一本《安徒生童话》,一本儿歌,还有一本,小学语文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