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和孟瑶走再去主堂的路上。聂卿一直在关注着孟瑶,却见孟瑶一路上将头埋的很下去,盯着自己的脚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卑微到了骨子里的孟瑶,让聂卿忍不住皱了皱眉。
聂卿停下脚步,孟瑶没有反应过来,直撞在了聂卿的后背上。聂卿一声闷哼,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些,但又很快会恢复自然,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孟瑶,抬起头来!你是聂家宗主副使,不是什么异类!没必要在世人面前做出一副如此卑微的样子!”
孟瑶一愣,被聂卿吓的耸了一下肩膀。微微抬起了头,对向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只觉得心头一暖,脸上的笑意也带了几分真意。
“是,宗主。”
孟瑶虽不是说一两次就能改掉那股自带的卑微,但聂卿还是想让他在这清河聂氏这段时间慢慢抬起头,记住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也不低下。
孟瑶抬起头,正视前方,眼角小心翼翼的瞥向聂卿,见聂卿一副满意的样子,孟瑶心中告诉自己以后要更好的对待清河聂氏,对待聂卿,尽自己所能,护住他们。
虽然孟瑶不知道,按照原剧情,孟瑶会在岐山温氏攻入清河聂氏时,放了聂明玦痛恨的薛洋,还想趁聂明玦不注意,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聂氏大统领,却刚好被聂明玦看到了。又骗聂明玦是薛洋杀的,惹得聂明玦大怒,将孟瑶逐出来清河聂氏。
聂卿走进主堂,孟瑶也去忙自己的了。聂卿一进来就看见蓝曦臣,微微一愣,脑子里想到的就只有当年看蓝曦臣简介时的成语以及词语:
【清煦温雅,款款温柔】
【温润如玉,品性高洁】
【身长玉立,冰雪颜色】
【霜雪天降、月华满堂】
【温雅,容貌昳丽,风采翩然。】
聂卿心里默默感到:古人(?)诚不欺我。
蓝曦臣见聂卿来了,微微一笑,道:“明玦兄。”
聂卿微微点头道:“曦臣。”
聂明玦不喜那些世家公子虚假的礼仪,这蓝曦臣是知道的,便没有做太多礼仪,讨聂明玦不喜。
“曦臣坐吧”聂卿坐在主堂的宗主位子上,看向蓝曦臣。蓝曦臣点头,坐了下来。
“曦臣,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聂卿直接切入主题,没有其他人那说话时的拐弯抹角。
“明玦兄,我是来请你帮忙的”蓝曦臣语气一顿,“我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邪祟,是在姑苏和清河只间的黑槐林中出现的。”
事情是这样的,黑槐林附近有一个小村子——云水村,村里面的人都很和善,招待着从远方而来的人。
村中有一个叫做牧七的人,是一个十分厚道善良的人,村里的人都称呼他为“牧子”。牧七又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家庭美满幸福。
有一天,牧七像往常一样去黑槐林打猎,只是不同的是,他带着妻子和女儿去打猎,说是给他们壮壮胆——因为女儿从来都是很胆小的,带上妻子是因为牧七在一旁打猎时,无法照顾女儿,如果妻子在的话,就帮忙照顾女儿。
可是这一走,牧七一家三口便是三天都没有回来过。
等到第四天,牧七回来了,但却疯了,嘴中说着什么“妖怪”、“杀人了”、“对不起”、“不要怨我”、“救命啊”
牧七一家三口,一起前去黑槐林打猎,但是回来的,就只有牧七一人,而且还疯了。
后来,牧七的眼中从开始的惊恐,到了最后只知道痴傻的笑了。
本来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其他更靠近黑槐林的仙门世家去做的,惊动不了五大世家中的任何一个世家的。
靠近黑槐林的仙门世家——苏州何氏确实派人去黑槐林了,但是得到的结果是,派去的所有修士都没有回来,何氏宗主察觉到这件事不对,便加派金丹修士前去。却也是全军覆没。不,算不上全军覆没,倒是回来了一个沾满怨气的修士,但也同牧七一样变得痴呆,口说奇怪难懂的话。
何氏宗主让人照顾那名幸存的修士,却不想,就是因为留住了这个染满邪祟修士,才害的自己满门被灭。
当然,云水村比苏州何氏还要更早被屠。
因为一个村子和一个仙门世家被灭,才轰动了五大世家中的姑苏蓝氏。姑苏蓝氏派人前往苏州何氏仙府和云水村,站在仙府和云水村远处,姑苏蓝氏的人,就能感觉的一股十分强大的怨气。他们因为有了苏州何氏这个前车之鉴,自然不敢贸然前去查探,只是远远观察,并且围住了仙府和云水村,并派人时时刻刻盯着黑槐村。但绕是这样姑苏蓝氏还是有几名修士死亡和受伤。
就连蓝曦臣这个修为极高的人前去,也受了些伤。这才无奈之下,来找到聂卿,想着一同前去。两家大世家宗主一并前往,或许就能镇压住。
聂卿听了这事后,略微皱了皱眉,这个“黑槐林事件”,他是知道的,这件事被世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才叫奇怪。聂卿原本是想去的,但是听闻蓝曦臣已经前去,便没有去了。但是确实低估了那邪祟,竟然蓝曦臣也没辙。
聂卿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即刻前往吧。”蓝曦臣点点头。
聂卿看向一旁站着的聂宗辉——聂明玦最信任的心腹。对他使了使眼色,聂宗辉立刻会意,将身上的药递给了蓝曦臣,道:“泽芜君,这是我聂氏独有的木槿药,比那外面买的金疮药好了不知多少,而且药效很好,涂了此药很快就会好到连伤疤的看不见。”清河聂氏善用刀法,斩杀邪祟无数,拼命严格的训练,身上时不时都会出现许多十分严重的伤。所以聂卿便亲自研究了许久,配了此药。
只要不是聂卿的信任的人,便绝对不会知道,此药是聂卿亲自配的。
蓝曦臣结果用青瓷做得药瓶,一愣,原来明玦兄知道他身上受伤了啊。(这个蓝曦臣受伤的事情没有向聂卿讲,是聂卿自己注意到的。)蓝曦臣看向聂卿,突然发现清河聂氏宗主不是表面上那般暴躁,说话过于耿直,而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蓝曦臣心里一暖,他年少成宗主,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于是便有了世人所说的那般温文尔雅,他不能、也不敢向别人一样随便暴露自己的情绪。也不能向自己的弟弟忘机那般,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小到大,所有人给了他太多期望,从来不顾他的感受,然后他们将他推上高位,成为姑苏蓝氏这个所有人都向往的宗主位子。但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哪怕是自己的胞弟蓝忘机也没有正真的给予他太多温暖。
蓝曦臣也没有想到,只是别人默默无闻的关心,一个药瓶,就能让他心里如此的暖。
蓝曦臣看着聂卿那俊美的脸庞,突然想起,聂卿不也是少年成宗主。不,聂卿成为宗主的时候还不算是一个少年,顶多算一个大的孩童。但他却扛下了整个清河聂氏,让它走向如今的的地位,让他成为五大世家中排名第二的世家。他们都有一个弟弟,但是忘机从小就懂事,不添乱,让他很少操过心。但聂怀桑不同,他身在清河聂氏,不练刀法,只知道玩弄一些小事物,整天不务正业。前去姑苏蓝氏听学两次,却仍然是不及格。这让聂卿不知道操了多少的心。聂卿比他承受的还要更多。
“曦臣,我去告诉怀桑。宗辉,你去集结一些修为较高的修士,但记住,我们身处岐山山下,还是要很多修士守住不净世。”聂卿缓缓起身,走出了主堂,聂宗辉跟在身后。
蓝曦臣看着聂卿宽厚,让人安心的背影,竟看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孤独,心里竟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