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刀

几日后

聂卿来到聂怀桑的院子里，看见聂怀桑真在画画，一点也不心急、游手好闲的样子。聂卿微微露出一点衣摆，知道聂怀桑心思细腻、观察仔细，肯定能注意到聂卿来了。

果然，聂怀桑一下就看见了那衣摆，吓得慌了，直接将画藏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拿起刀，做了做聂氏刀法中的一些动作。

聂怀桑这把刀，名叫——弦乐。弦乐、弦乐，其实就是“闲悦”罢了。闲着开心，这是聂怀桑取这把刀的意思。但又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和怕被聂卿打（果然还是怕被聂卿说更重要吧），所以才假装取了一个很优雅好听的名字。

也因为聂怀桑本来就不喜舞刀弄枪之类了，所以就算有这把弦乐，也不经常见他用，甚至出门在外时，也未必能见他佩戴几次。

聂卿看见聂怀桑每一个姿势，都露出极多破绽的样子，微微叹口气。当真是丝毫不争气啊。

聂卿走向聂怀桑，聂怀桑余光一瞥，更加卖力的练功，还装作太认真了，没有看见聂卿的样子。

聂卿也不管，走过来，来到了聂怀桑的身后，将他的手微微抬高，甚至为了跟确定动作的标准是否，紧靠着聂怀桑，极其认真的调节着聂怀桑的动作，并给聂怀桑提醒。丝毫没有注意到聂怀桑在聂卿靠近他的一瞬，身体有多僵硬。

聂怀桑只觉得身后又一个很温暖的身体靠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调节着他的动作。那人两旁的碎发微微拂过他的脸，感觉有些痒痒的，似乎也痒进了心里。那股淡淡的药香，竟有些让聂怀桑沉迷。

他似乎再说些什么，但是聂怀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愣愣的任由他摆布。

“怀桑？”

熟悉的声音立即唤醒了聂怀桑，聂怀桑身体一颤，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大，大，大哥……”聂怀桑道。

“刚刚我给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什么？”

看着聂怀桑这呆呆的表情，聂卿微微摇头叹气。

这一天到晚，他也不知道要为聂怀桑摇多少次头，叹多少次气啊。

聂卿下意识的，又是摇头叹气。

聂怀桑不明所以的看着聂卿。

聂卿拿起霸下，道：“罢了，我亲自给你示范一遍，这一次，记住我的动作。”

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刀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聂怀桑在一旁看呆了，或是聂氏刀法的厉害，或是这武刀人。

聂卿回眸看向聂怀桑，那略带冰冷的眼神，让聂怀桑瞬间清醒。不知为何，聂怀桑觉得这才是聂卿真正的样子，冷视万物，不再有每次见面时的脾气暴躁，而是冷静淡然。

聂怀桑不知道的是，这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感觉，真的是聂卿原本的性格。

霸下收，武毕。聂卿来到聂怀桑面前，道：“可记住了？”

“大哥，记住了。”聂怀桑道。

聂卿满意的点了点头。

“宗主，泽芜君来了。”

这时，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聂氏聂家子弟的人。

这人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赫然便是孟瑶，未来的金光瑶，那个把聂明玦分尸的罪魁祸首。

“知道了”聂卿竟倒也觉得无所谓，对聂怀桑说道：“好好练功，别再画你的画了。”

聂怀桑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大哥知道啊。

“孟瑶，走吧。”聂卿对孟瑶说道。

“是，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