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矛盾了,为什么不是蔺书灯的易烊千玺,却能慢慢治愈蔺书灯呢,也许是喜欢,也许是别的,可我不敢说是因为我爱他,因为蔺书灯的爱,太不值得一提了。
我只敢说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所以“希望他好”这句话我会说,现在会说,以后也会说,就算是知道自己不甘心推开他,我也依旧会说。
我时而执拗,时而分裂,医生朋友说患上抑郁症的蔺书灯很极端,我不得不承认。
是的。
在对易烊千玺这件事上,我一直保持着清醒与沉沦,而从未真正走出过,便生出怒火和依赖,由此喜乐,由此悲哀。
文拉法辛没用,于是我就是一个矛盾了。
就是极端的蔺书灯了。
可我有私欲,我的私欲就是他。
蔺书灯的私欲是喜欢易烊千玺,所以就会不顾一切为了他好,我自己知道,心里的蔺书灯是不会真正放易烊千玺走的,唯有蔺书灯自己想到,离开易烊千玺是她喜欢易烊千玺该做的事,私欲才能自己杀死自己。
所以我这么做了。
私欲自己,杀死了自己。
而我一蹶不振,也大概是病得深了,走不出来。
只是易烊千玺会喜欢我到这样入戏,有些让我措手不及;站在这家我曾在微博上点赞过的餐厅前,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把行李安置到寄存处。
我才知道,原来易烊千玺和王源一样,也有着几位不会像外人透露他们的老板朋友。
“你翻过我的微博?”我沉下脸来问他,颇有点质问的意思。
他的身影便有了片刻迟疑,似乎是有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在唇边辗转,忽而蹙眉又缓缓展开:“昨天我在线……恰巧有推广给我。”他抿着唇对我笑,一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想,这分明就是骗子。
真有这么巧的事,蔺书灯半年点赞过的微博,推广给昨天的易烊千玺,然后再被易烊千玺记下预订。
若非刻意,又怎么会去翻我半年前的微博,怎么会一眼认出我点赞的就是这家餐厅呢。心里五味横陈地,我抱着临走前絮棠塞给我的保温杯,没有话讲了。
他说没有。
好像就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看过我的微博。
我想,就算他承认了我又能如何呢,要他不喜欢我,要他现在就走吗?
他都不会的。
“我去倒热水了。”
我如是说,脸上的负气却躲不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他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失望,却仍旧是点头:“好。”
又小心道:“那我陪你去吧。”
思绪便又突然找不到方向。
我匆促逃开说不用。
倒水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为什么要他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总是要在我祈求他远离我时更进一步。明明我什么都做了,撒谎和逃避,每一件我都没少做给他看,而唯一的愿望就是想易烊千玺越来越好。
可看着他在我身旁,同我的家人有说有笑,我竟然完全不敢面对了。事情逐渐往自己相悖的方向发展,姑姑话里有话,称赞我与他宛若般配。
却又不是。
我从不插话他与我家人的交谈。
直到服务生替我上了一碟香醋,我不发一语地拿过来,硬生生躲开了他的手时。在我眼里,他也只能配着段穗一人。
姑姑问他工作得还好不好,我的脾气他是否还能接受。
他都无一乖巧地点头。
“灯灯很好,特别好。”感觉到他说完向我看来的炽热,我把头偏开了一些。
姑姑笑了。
说:“是吗?我看灯灯的脾气有的时候坏得很呢,这孩子打小就被我嫂子宠坏了,以后她有欺负你的地方,你就跟姑姑说。”
“不用不用,姑姑,灯灯她对我很好,也很关心我,在乎我,就是我有的时候太忙了,不能经常陪她,但是她都很理解我,很温柔。”
关心他。
在乎他。
胡说八道。
我低头剥着手里的粽叶,听姑姑喜不自胜地与他褒贬着我,不声也不响。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句提及我,我便也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点头敷衍她;云里雾里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姑姑是袒护易烊千玺多一点,还是袒护我多一点了。
于是在心里宽慰道,我和易烊千玺总归是假,这种客套话在他面前说一说便罢了,他自己清楚,我也会清楚。
时有他憋笑看过来,我也权且装作不见,因为母亲真将他当作是我的爱人了,会说予他我许多的趣事。
而这些,是易烊千玺往往从未听过、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