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8

周暮忽然想起谭雅茹的话，正要同薄江寒暄几句，薄江已经先发制人，扯起他的衣领风驰电掣一般将他拖到就近的房间里，像甩包袱一样把他甩到地上。

周暮不动声色地掰直骨折的手指，嘲弄一句:

周暮好大的火气。

暴怒的薄江一脚踢向他的后背，踢得他身体不由自主地翻滚了几圈。周暮痛得身体蜷曲，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他将脸扭向薄江，笑了，

周暮中毒不是我的错，叶泠接受我的血，也不是我的错。

薄江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拎起他怒吼:

薄江狡辩！就是你害死了她！

周暮她还没死。

周暮要不是你受领地制约，能力被限制，我才不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

薄江一拳打中他的面门，一瞬间他口鼻喷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句警告算是白费了。

薄江你不动手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

薄江你敢说你对叶泠一点心思都没有？如果你没有私心，就不会给她分享血液，她也不会中毒。她就是被你害死的，我也是被你害死的。

周暮你就这么怕死吗？

薄江双手掐住周暮的脖子，发狠问道:

薄江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薄江我们曾经试过上百种方法寻死都没成功，如今却要以这种可悲又可笑的方式死去吗？

周暮似乎很想回答他，但是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这一刻薄江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恐惧的，绝望的。

薄江一直欺骗自己，一定还有办法，一定不会有事。可是周暮和叶泠的日渐衰弱让他没办法盲目乐观。

那么凭什么让周暮这个罪魁祸首好过呢？他应该记恨他，疯狂报复他，反正，不管他如何选择，他们三个人都要齐刷刷下地狱，谁也幸免不了。

此时此刻，周暮的痛苦和恐惧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在周暮即将失去意识时，薄江松开了他。随后他亮出獠牙，朝周暮的脖子咬去。一直任人摆布的周暮却突然开始反抗了，他用尽全力推开薄江，把他推出数米远，重重摔到书架上。

几乎下一秒薄江又重新扑上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问:

薄江怎么，你不是很喜欢献出鲜血吗？给叶泠可以，给我不行？

周暮你不能吸我的血！

周暮那样你会失去拯救叶泠的唯一机会！

薄江你说清楚。

周暮如果你肯用自己的命去换叶泠的命，就去找谭雅茹，她会给你解药。代价是，你会成为他们的试验品。

薄江你为什么不去？

周暮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中毒太深，没有利用价值。你还没有毒发，或许可以试一试。

周暮看得出来，薄江迟疑了。他循循善诱道:

周暮这是最好的办法。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也中毒了，就算你不去交换解药，你也会死。

薄江放开他，沉默地坐到一边。

周暮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拯救叶泠的是我。

薄江你闭嘴！

周暮没再说话，他知道，薄江最终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只是最终做出选择的过程十分艰难，这个过程他刚刚体会过。

薄江的心情，他再理解不过了。

经此一夜，周暮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薄江。没人问起他们的去向，沙猜也不曾透露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