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把自己作为试验品送到她跟前，她会做什么？
叶泠她会把所有残忍的酷刑都用在你身上。她会在你身上做各种人类无法想象、无法承受的试验。人类经受折磨后会死，可是你……你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在地狱里。
尽管对叶泠描绘的这一切做足了心理准备，周暮还是一瞬间怔忡。
他呆住，没办法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能坦然承受这一切。
叶泠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要试验品的目的是什么？
叶泠显然，水心石的毒不足以毁灭我们，她要通过试验品找到其他的方法。
一开始对他们的谈话漠不关心的沙猜也开始面露严肃。
叶泠我们宁可死，也不能把屠戮我们族群的利刃交到敌人手里。
周暮缓缓低下头。
叶泠周暮，你答应我。
周暮看向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沙猜几度看向周暮，欲言又止，反倒是周暮率先开口。
周暮我要去交换解药，你告诉我，该怎样做？
沙猜呵呵，我就知道。
沙猜你骗她，知道后果吗？她会恨你。
周暮恨？那我也要活着才能感知恨。
沙猜别误会，我不打算劝你。
周暮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叶泠去死。尤其不能让她因我而死。
沙猜可你这样做就等于背叛我们所有人。
周暮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也该长长教训了。
周暮如果是你，难道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沙猜你指的是，分手之前的我？
周暮按照沙猜提供的方法找到灵毓台的所在，准确地说，是灵毓台的一个临时入口。
他特意挑在夕阳西下的时间前来，然而此刻山里的太阳却不输正午，隔着黑伞仍能让人感到灼热难耐。
周暮把黑伞压得更低一些，迈着虚浮的脚步跨进门楼，一瞬间，烈日的光线仿佛化为实质，像一把把利剑朝他射来。
灵毓台的弟子在门前齐刷刷摆开阵势，严阵以待，单单给他让出一条路。
周暮眼前天旋地转，仅是凭本能艰难前进。他隐约看到阶梯的尽头有一人凛然站立着，居高临下，冷静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像高山上的白雪，对这世间的种种都漠不关心。
这和他印象里的谭雅茹截然不同，毕竟一千年过去了，谁还不会变呢？
黑伞上方冒出一阵白烟，短短几秒钟，伞面竟然被烧出几个大洞。周暮将空洞的伞骨丢到一边，继续拾级而上。
炙热的阳光让他抬不起头，迈不开腿，艰难地攀上几级台阶后，他脱力摔倒。幸而台阶坡度平缓，才没让他原路滚回去。
上方传来谭雅茹冷冰冰的声音:
谭雅茹你们退下吧，我早说过，即使你们不阻拦，他也走不过来。
谭雅茹周暮，你回去吧。
周暮踉跄着站起来，上一次体会到这种程度的疼痛和虚弱时，他还是人类，那个时候他濒临死亡。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耽搁一会儿，也许他会直接死在这里。
周暮我来……交换解药。
没走两步，他又重重跌了下去。
他不明白谭雅茹的意图。她似乎并不想要他这个试验品，难道沙猜传错话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