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

白敬亭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主动把话题延续下去，

白敬亭我曾经有一段日子彻底融入到人群中，和普通人一起上班下班，在工厂劳作，吃食堂，住宿舍，除了偶尔出去找个人补充点血液，就活得跟个人类一样。

凌乔后来呢？

白敬亭后来，这段荒唐的日子结束了。

白敬亭不单单是我，当年，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我和沙猜，还有……我们五个，一起失智地追求了几年普通人的简单快乐。

凌乔通过后视镜偷看一眼他，他也许有失落，但并没有通过表情流露出来，而是通过沉默。

她很想追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白敬亭不愿意讲，她问再多也没用。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太敢听。

她越来越觉得，这些事情和她有关。当白敬亭说起那段她从未参与过的往事时，她居然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就好像她本来就知道一样。

她默默做好打算，等他们回到泠苑，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可是白敬亭却再次开口了，

白敬亭我们失去了叶泠和薄江。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悲痛哽住了他的喉咙。

就这样，一直到泠苑，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

即使进了门，两人也是一左一右各自坐在沙发上，一个忙着吃，一个假装在找东西。

烤串已经冷掉了，美味大打折扣，但不妨碍它依然好吃。

白敬亭看了凌乔一会儿，突然说:

白敬亭给我一串。

凌乔？

白敬亭给我一串，想尝尝。

凌乔递给他一根羊肉串，好奇地看着他吃了两口，迫不及待地问:

凌乔怎么样？

白敬亭凑合。

白敬亭再加点辣椒面就好了。

凌乔噗嗤一声笑出来，

凌乔你知道辣椒是什么味？

白敬亭我说过，我也过了几年融入人群的日子。我就是那几年分辨出酸甜苦辣咸的，当然了，再复杂一点的，就分辨不出来了。

凌乔那……你本来的名字是？

白敬亭周暮。

凌乔……这就对了。

凌乔但我还是更喜欢白敬亭这个名字。

白敬亭那你就继续叫我白敬亭好了。

凌乔一边啃着烤串，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凌乔叶泠和薄江，是怎么死的？

白敬亭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凌乔！

白敬亭你知道谭雅茹吗？

凌乔嗯。

白敬亭她是灵毓台的圣女。这世界上一共有两颗水心石，一颗在牧家，世代传承。还有一颗，就在灵毓台。

白敬亭我们初代血族，是杀不死的，但当年，谭雅茹炼化一颗水心石，将它炼成能杀死我们的毒药。

凌乔专注得忘记吞咽，目瞪口呆地望着白敬亭。

白敬亭她指使我的工友，将毒药分三次投进我的食物里。在他最后一次投毒时，被我发现了，但是已经于事无补，我很快就毒发，行将就木。

凌乔可是，为什么死的是叶泠和薄江？

白敬亭虽然初代血族与血源之海存在联系，不需要像低等血族那样频繁吸血，但仍需要必要的补给。我会定期分享血液给她，而她也会偶尔分享血液给薄江。

凌乔啊？好奇怪。她不吸人类的血吗？

白敬亭她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伤害人类的。而且，她的领地不在夜阑，不方便出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