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暖平静地注视着她,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我讲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言归正传。自从我重新落入凌永桦的魔爪后,我一直在查当年那具女尸的下落,利用小情人这个身份,我获得很多便利,没过多久就查出原来她就是凌永桦的结发妻子,你的母亲。后来凌永桦察觉出端倪,把我推下楼。是我命不该绝,刚好落到一个吸血鬼旁边,他赶在我濒死之际给我初拥,让我以另一种身份存活下来。
“口说无凭。”凌乔从失智中挣脱,尽量让自己发出理智到残忍的声音:“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顾清暖一时有些为难,沉吟道:“如果你能拿到那具女尸的一滴血或一缕发丝,就可以拿去做亲子鉴定,毕竟变成血族并不能改变基因……可惜,她下落不明。”
凌乔精神为之一振,随后又蔫了,因为她记起自己曾经将一缕发丝揣进衣服口袋,可是,那件衣服被她藏在家里,曾经的那个家,凌永桦的地盘。
凌乔顿时感到无比头疼,一想到凌永桦这个人,她就下意识地头皮发麻,全身不舒服。
“所以说,这道题无解。”凌乔如是说,她没打算让顾清暖知道。
“还是说点别的来取信我吧。”
顾清暖无奈地摇摇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已经把最可信的部分说出来了,其他的,不说也罢。不如,你想知道什么,来问问我吧。”
凌乔想了想,问:“你说,镇血符会让你像人一样,是真的吗?”
“不骗你。”
“那……也可以像人类一样吃喝吗?”
顾清暖摇头:“当然不能。”
“血族能尝出食物的味道吗?”
顾清暖扭头,狐疑地问道:“你见过血族吃东西吗?说实话,刚刚转化那几天,我一直不能接受以鲜血为食,也曾想过继续保持人类的饮食习惯,可是那些食物啊,实在难以下口。”顾清暖叹息着:“人一旦转化为血族,味觉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虽然没有真正品尝过,但我想,应该尝不出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逼着你去喝血,你肯定也不肯,更别提分辨不同血型的味道。”
顾清暖的比喻让凌乔茅塞顿开。凌乔又问:“如果血族吃了人类的食物,会怎样?”
顾清暖顿了一下,反问道:“谁知道呢?”
她走到凌乔面前,掏出一只小瓶,递给她,“像你这样自欺欺人,我说再多也是徒劳。拿好,去交给你信任的人,他会告诉这个东西怎么用。”
凌乔将信将疑地接过小瓶子,微微晃动一下,里面是如水一般透明的液体。打开盖子闻一闻,微微泛着香气。顾清暖取笑道:“这可不是香水,有毒哦,每天吸这一口,一个月以后就变脑瘫。”
凌乔连忙把盖子拧好,问道:“它有什么用?”
顾清暖含糊其辞:“这个……出自一位修为高深的术士之手。你也看到了,只有这么一点,每一滴都要用到刀刃上。”
凌乔不再追问,将它收进挎包里。时间不早了。凌乔跟顾清暖告别,顾清暖却笑呵呵地说:“这就走了?隔壁包房的游戏还没结束,要不要看一段再走啊?”
凌乔拔腿就走,忙说:“不了不了。”
顾清暖话锋一转,颇有些不解地说:“我看你不像保守的人,你不是交往过八百个男朋友吗?怎么看这种尺度的游戏,还会不好意思?”她略加思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定是音效太夸张,下次我给你准备一副耳机。”
凌乔被紧锁的房门挡住,不得已回了头,事到如今,有句话她不吐不快:“顾清暖,你是不是变态啊。”
顾清暖仰头大笑,发出银铃般的清越笑声。
凌乔更加不解,问她:“你还记得你作为人类时的样子吗?你可是文艺青年啊。”
顾清暖收起笑声,歪着脑袋望她,困惑道:“文艺青年是什么?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