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暖按下遥控器，隔壁房间那足以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戛然而止，墙壁上的帷幕也自动合拢。凌乔的耳朵完全适应安静后，就听到外面的音乐声穿透重重屏障抵达耳膜，墙壁只是让噪音变小，并没有完全阻隔。甚至细心一点的话，隔壁房间的尖笑声和怪叫声也能隐隐分辨。
凌乔随遇而安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顾清暖给她洗脑。
果然，她一开口就没让人失望：“我接下来讲的事情，可能会令你反感。”
凌乔有些迫不及待地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放马过来吧，小妖精。
顾清暖说：“你的母亲，她还没死，而是以另一种身份活着。”
凌乔嗤笑，“说点我不知道的。”
顾清暖不急不缓地说：“还记得老宅地下室里的那具女尸吗？她是你的母亲。你当初差点——就差那么一点——你本可以找回她。可惜你信错了人。白敬亭曾许诺你把女尸和吸血鬼孟萧都带出来……”
“但是却被沙猜弄丢了？”凌乔若有所思地说。
“看来你也有所怀疑，还不算傻。”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单单这一点就很可疑。”
顾清暖沉吟半晌，幽幽说道：“我不愿意揪着往事不放。不过，既然你偏要问清楚，那我也只好翻翻旧账了。
“事情还要从我们的分别开始说起。阿秋，你还记得十四年前凌永桦接你离开时我对你说过什么？我说，他是坏人，他的房间里，有死人。其实那具尸体就是你的母亲，你大概也能猜到，她那时已经变成血族。不知道凌永桦得罪了哪个有权有势的，你离开半年以后，那具尸体被人连夜偷走，后来双方很快达成某种协议，尸体被送还回来。也许是这次危机让凌永桦风声鹤唳，他要铲除每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然而他真正能够铲除的，只有我。”
“他后来做了什么？”凌乔听到自己哑声问。
“他做的可多了。趁我在路上玩耍时开车撞我，爸爸豁出性命推开我，命丧车轮。从此家里失去主劳力，妈妈恨我。她没有一技之长，为了生存，为了养活我，开始做鸡，天天带男人回家，脾气越来越暴躁，非打即骂，后来不知道怎么惹她不高兴，把我打个半死，昏睡一天醒过来，人影都不见。她丢下我自己跑了。可能以为把我打死了吧。后来我拼命读书，我以为只要成绩好，考上好大学就能彻底摆脱痛苦。谁知道，天不遂人愿，眼看大学快毕业了，居然被分到凌永桦的公司去实习，呵，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反正结局也没什么区别，他看上了我的美貌，强行占有我，然后，把我杀死。他多年前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凌乔，为什么我一直以来不愿跟你相认，这下你总该理解了吧？”
此时的凌乔已经呆若木鸡，顾清暖悲悯地望着她，许久，挤出一抹苦笑。
凌乔喃喃道：“小静……对不起……”
凌乔再次回忆起那段可怕的过往，他被父亲从乡下接走，然后拱手送给陆忱耀当抵押物，流落荒岛苟且偷生，半年以后好不容易被陆辛搭救上岸，却又被陆忱耀拿枪逼着说出父亲的秘密。那时陆忱耀说什么？保留尸体……复活……她记不太清，他那时的表情太过狰狞可怕。但她至少还能猜到，陆忱耀正是从她口中得知父亲的软肋，才想出用母亲的尸体威胁他的办法，也是因此，导致父亲迁怒于小静身上。从某种程度上讲，小静的悲惨身世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顾清暖平静地注视着她，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我讲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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