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姚素时颓废地躺在破床上，望着闪烁着池澈名字的手机屏幕，懒得连划手机的力气都不愿意耗费，更何况，接电话还要开口说话。她真的很累，很饿，很颓，很丧。

躲在窗边偷偷向外窥视的姚华突然回头，环视一番周围的环境后，视线定到姚素时身上，疑惑地问道：“你这几天就一直窝在这里？”

姚素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默默从床上坐起来，向床尾缩去。

“姚华”似乎根本不需要姚素时的解答，很快总结了姚素时的处境：“你们在躲债？”

姚素时眼里蓦地涌出泪光：“白敬亭，是你吗？”

“姚华”不置可否，回到床上躺着望天，顺手摸到姚素时的手机，点亮屏幕，显示电量充足，信号也满格，还有5个未接来电，她撇撇嘴把手机丢还给姚素时，漠然道：“这么多天消息全无，我还以为你要毁约呢。你不至于为了二十万饿死自己吧，这点小事知会我一声很难吗？”

“我……”姚素时讷讷地说：“我怕你杀了他们。”

“姚华”翻身坐起，用手指戳姚素时的脑袋瓜，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脑子能不能活络一点，难道除了杀人，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可是……”姚素时固执道：“我也不想让你帮我偿还那二十万。”

“姚华”被气笑了，无可奈何道：“行行，我帮你拖延时间。你现在回去上课，等过了期末考，你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话，姚华就像断片了一样，盯着姚素时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大脑一片空白。

姚华揉着太阳穴问姚素时：“你刚才说什么？”

姚素时：“？”

姚华的目光蓦地一转，冷不丁说一句：“还有一件事，池澈的话剧明天开演，你去看看吧，好歹散散心。危机解除之后是不是应该给室友回个电话？”

姚素时手忙脚乱地到处摸手机，她对白敬亭的话没有丝毫怀疑，白敬亭说帮她就一定会帮她。姚素时摸到手机，抓起背包就往外走，刚刚恢复意识的姚华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女儿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劲时，人已经走远了。可笑的是，她因为害怕，竟没敢出去追，只是躲在窗边扒着一条小缝看目送女儿过马路，乘上公交车。

——

凌乔觉得白敬亭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对池澈和雯雯偶尔抛出的问题给予回应，但都是轻描淡写的一两个词，给人很敷衍、急于结束对话的感觉。而他的手臂，一直稳稳当当地搭在凌乔的肩膀上，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

就算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也没必要这么秀恩爱吧，影响好不好另谈，她的肩膀好酸，真是有点不堪重负了。

凌乔不想表现出反感的样子，于是企图慢慢从舞台的边缘滑下来，变相摆脱白敬亭的重压。可是她的算盘打错了，白敬亭察觉到身边的动态后几乎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肩膀，结果凌乔非但没能出逃成功，反而靠近白敬亭怀里。

凌乔从周围几个同学的目光里尝到了狗粮的味道。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顶多算是个小意外。可是偏偏陆辛来礼堂找她，好巧不巧看到眼前的场景。此时的凌乔还没有留意到陆辛杀人一般的目光，还在和白敬亭推拒较量着，忽然感到身边闪过一道人影，自己被一道大力推开，随后白敬亭仰躺在舞台上，人事不省。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根本算不上是巧合，昨天晚上陆辛就说起要来看凌乔，凌乔呢，平时不在上课就在礼堂，而今天又没几节课。而白敬亭在这里也坐了好一会儿了，手臂始终停留在她的肩膀上，陆辛早来晚来看到的差不多都是这一幕，气管子是一定会捅炸的，只是蘑菇云和二踢脚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