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凌乔没课的时候基本都在礼堂凑热闹，看一群戏精演话剧太有意思了，排练的时候疯狂加戏，剧本一改再改。顾清暖和颜悦色地听他们讨论，然后认真记录的样子着实令人感动，反正凌乔是深受感动的，毕竟顾清暖随便挥挥巴掌就能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过一会儿再抬头时，顾清暖已经离开刚才的位置。凌乔再次在人群中搜寻，她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对顾清暖那么感兴趣，可能因为她是身边唯一一个吸血鬼样本吧。

这次她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安全出口的位置看到了她。其实那个位置特别黑，黑到只能看到大体轮廓的程度，可她还是通过衣服的款式颜色认出了她。

那个站在她对面，与她交谈的是……季盈盈？这里就纯粹靠瞎猜了。

她们两个有什么好谈的？她们认识吗？凌乔正胡思乱想着，后勤却开始调节灯光了，一瞬间整个观众席都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又忽地暗去。凌乔没有辜负这次机会，一眼认出与顾清暖交谈的那个人——正是季盈盈。

午饭后，顾清暖借口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有热心的同学提出陪她去医院，想也不用想，她肯定是拒绝了。她走得很匆忙。

她和季盈盈刚离开不久，白敬亭就到了。他环顾整个礼堂，没有找到想找的那个人，略感失望。他拉住一个同学，询问顾清暖的下落，那个同学睁眼说瞎话：社团里没这个人。

白敬亭当下了然，不存在的人，这很合理，血族最擅长扮演不存在的人。

随后他听到凌乔与池澈的对话：

“我没听错吧？他居然说没顾清暖这个人？”

池澈疑惑地问：“顾清暖是谁？”

“……你们的编剧啊。”

雯雯说的有理有据：“剧本是社长写的。再说，剧本组就两个人，一个琳姐，一个小慧。”

凌乔还想跟她们争论，见白敬亭越走越近，不想对话被他听去，只好选择闭嘴。

白敬亭走到她们面前，问了相同的问题。池澈和雯雯口中的回答与刚才如出一辙。

白敬亭的目光落到凌乔身上，漫不经心地问她：“你呢？”

凌乔显而易见地犹豫了几秒，经过权衡利弊后决定据实已告：“她刚离开。”

白敬亭对她微微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由衷夸赞道：“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凌乔被夸得很不自在，强行发问：“你为什么找她？”

白敬亭坦然坐到凌乔身边，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用轻松愉悦的语气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才发现有一笔账忘记结算。”

不知不觉身边的人变得稀少，好像整个舞台附近只有他们几个。原来社长在发演出的门票，所有演员工作人员将他团团包围起来，平均每人领走三四张，跟抢票一样。社长在人群之中嘶吼：“我跟你们说，你们把票领走了一定要来看啊，别让观众席空着一大片！”人群里某个男生喊了一句：“放心吧，我把舍友、女朋友的舍友都叫来看！”

池澈和雯雯也跳下舞台，冲入抢票的人群中，不一会儿，各自举着战利品回来了。

池澈如数家珍一般，先塞一张票给凌乔，嘴里碎碎念着：“这张给你，这张给素时……素时不晓得明天会不会回来。白敬亭，你明天有空吗？”

她用那一双不经世事的大眼睛望着白敬亭，眼里全是期盼，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被人以很敷衍的理由拒绝过。

凌乔在一边抓耳挠腮，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替池澈感到尴尬。

白敬亭的回答出乎意料：“我会来。”十分自然地接过池澈手里的票。

凌乔内心小小雀跃了一下，替池澈感到振奋。

池澈很满意，开始给她的第三个专属观众打电话，然而一连拨出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白敬亭沉声发问：“姚素时，她失联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