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亭执意要送她们回宿舍，这次两个人都没有拒绝。几个人以散步的速度慢悠悠走着，池澈隐约觉得两个人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正常情况下，凌乔的碎嘴程度和池澈不相上下，两个人都是抢话说。这次谁也不打岔，让池澈一个人说个够，池澈的碎嘴发挥出超常水平。
快到宿舍楼下时，池澈终于说累了。见宿舍楼上1314寝室黑着灯，顺嘴吐出一句：“这几天怎么不见姚素时？”
话音刚落，灯亮了。
白敬亭瞥了一眼窗前晃动的身影，微微一愣，因为他认出，那不是姚素时。而那个身影也敏锐地察觉到白敬亭的注视，做贼心虚似地拉紧窗帘。
能在如此夜色、如此距离互相辨认的，多半不是寻常人。
对于这一切，凌乔和池澈都无知无觉，在她们眼里，窗口只有明和暗的区别，勉强看出一个晃动的身影就算超常发挥了。更何况，紧接着一个转弯，宿舍楼重新被其它建筑挡得严严实实。
除此之外，白敬亭还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尾随着，不远不近。
有意思，这样一来他倒不愿出声提醒了。让她们去面对宿舍里的不速之客，他留下对付身后的尾随者，分工合作，很公平。
最近电梯罢工，D幢的学生回宿舍都是走楼梯的。凌乔和池澈亦然。一拐进楼梯间，池澈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今天你和白敬亭都怪怪的。”
显然她想把话题留在路上，不想说给宿舍里的人听。
凌乔舔舔嘴唇，没有回答。
池澈也不强求，十分开明地说：“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凌乔拉住她，两个人在楼梯间里停下几秒后，声控灯熄灭。凌乔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我怀疑……”
又是几秒的停顿，刚刚亮起的声控灯即将灭掉。凌乔摆摆手，放弃倾诉，改口道：“算了，有点难以启齿。”
池澈莫名其妙地跟着她继续上楼，好奇心被勾起，又不好追问，滋味很不好受，百爪挠心一般。凌乔突然回头问：“你亲眼看到他捡起那支笔了吗？他真的是用手捡起，而不是用什么法术，‘嗖’的一下，那支笔就飞回桌子上了？”
池澈的眼里渐渐浮起怜悯，还有怜爱，就是那种看自家傻子的表情。
凌乔赶在池澈嗤之以鼻之前急忙补上一句：“或者说，他的手和那支笔有没有直接接触？”
池澈的表情愈发丰富多彩起来，狐疑地问：“难不成那是个神笔？”
“不，那就是普普通通的笔。”凌乔一脸严肃地回答，“但是笔壳是镀银的，你知道吧，吸血鬼是不能碰银的。”
池澈敷衍地点头，“谢谢你，我今天刚知道。”
“所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池澈见凌乔这么认真，本着关爱智障的精神，为她努力回想一下，说：“他的确没有接触笔壳，是隔着衣袖夹起来的。不过不像是刻意避免接触，因为衣袖真的很长。”
凌乔猛地顿住脚步，“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的衣袖为什么这么长？”
“这……”池澈张口结舌。
或许买错尺码了？
池澈联想到不久之前凌乔强迫白敬亭吃东西时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渐渐明了七八分。凌乔分明是怀疑白敬亭……是吸血鬼，但是对她为什么会如此怀疑又毫无头绪，不像是空穴来风。苍天，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这个物种？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白敬亭之前种种神秘怪异的举动就都说得通了！
池澈连忙驱散脑中这个可怕的想法，加快爬楼梯的脚步。
回到宿舍，池澈拎着甜点盒子奔进去，嚷道：“素时，你吃晚饭了吗？我们给你带了……”
池澈站在宿舍中央，看到姚素时的桌上、床上空空如也。
听到身后的响动，一转头，季盈盈正从卫生间款步而出，蒸气氤氲，头发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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