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共场合……

白敬亭淡淡开口：“看来我非吃不可了。”他接过凌乔手中的面包，神色自若地咬了一口。

凌乔催促道：“不要浪费，你咬过的东西，我们再吃，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

池澈憨憨地说：“其实我不介意……”

凌乔顺手抓起一块糕点糊住她的嘴，“你吃你的，这么多还不够你吃吗？”

池澈委屈地把后半句话夹着蛋糕一起咽下去。

白敬亭放下面包，缓缓靠向椅背，声音低沉地说：“我可以继续吃，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凌乔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敬亭问：“里面有毒吗？”

凌乔摇头。

“会对我造成伤害吗？”

凌乔再次摇头。

她含笑道：“你已经咬过一口了。”

白敬亭不再提问，捡起面包一口气吃完。

凌乔问：“甜吗？”

“不甜，反而有股淡淡的咸味。”

白敬亭的描述太过具体，而且准确，凌乔一时间愣在那里。

她忽然有些后悔。她企图解释，然而白敬亭抢先开口：“你的试探还没结束吗？”

凌乔张口结舌。她无力搪塞。

白敬亭内心说不出的失落，他轻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吗？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挑唆，我要扒了他的皮。”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几句话，听得凌乔心里一哆嗦。她莫名地坚信白敬亭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身旁的池澈却噗嗤一声笑了，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哎，你们一来一回的干嘛呢？排话剧吗？早知道你们戏瘾这么大不如拉你们演话剧，张口就来，都省得排练了！”

白敬亭的神情缓和下来。

凌乔尴尬地笑笑，学着池澈的样子大吃特吃，嘴里含糊不清地吐槽池澈：“你们那个小破剧还演吗？再不演就考试了，没人看了。”

“演演演，下周就演，然后我就能专心复习了。今年如果挂科，准是被它害的。白敬亭，到时候一起来看吧？”

白敬亭不置可否，不咸不淡地说：“再看吧，可能没有时间。”

池澈虽然直肠子，但是不傻，听他这么一说，明摆着拒绝的口吻，也不强求。

凌乔则是很努力地吃吃吃，只盼着早点逃离眼前的窘境。好在白敬亭并不跟她计较，再加上池澈插科打诨，气氛很快恢复如常。白敬亭甚至还调侃她：“别急，都是你的，不够还买，我把整个店都买给你。”

池澈默默翻白眼，这什么恋爱模式，凌乔这些年交往的男友一个比一个奇葩。上一个到处打人割脸的牧彬已经够神经了，这个也……一言难尽。

凌乔经过这次海吃，恐怕一个月内都不想再碰甜点。白敬亭不清楚人类女生的食量有多大，但看到凌乔痛苦的表情也知道该叫停了，他可不想把凌乔撑出什么问题，去吧台要来打包盒将剩下的甜点打包。凌乔努力吃完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做了个完美的收尾。

她拉起池澈的手，准备撤退。白敬亭随口挽留：“这么早，不留下自习吗？”

凌乔和池澈异口同声：“回宿舍自习。”

凌乔补充道：“这里离宿舍远，太晚回去不安全。”

白敬亭热心周到：“我送你们回去。”

凌乔顿时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多说一句。

白敬亭已经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觉得不够亲密，又顺势揽住她的肩。凌乔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低声警告他：“适可而止。”

她像濒临炸毛的猫一样，蓄势待发，但是毫无威慑力。白敬亭玩味地笑笑，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配合一点，我可是你男朋友。”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

凌乔起初惊讶，继而推拒，然而根本无法推开，慢慢地，恐惧占了上风，仿佛他随时会一口咬下去，她颤声说：“白敬亭，这是公共场合……”

一旁的池澈抬头望了一眼刺目的顶灯，见两个人短时间内没有分开的意思，目光开始游离。

白敬亭将头从她颈窝移开，忽然毫无征兆地丢开她，语气轻佻地说：“寡淡无味，还是顾清暖比较有趣。真想念她，如果你见到她，请替我向她带好。”

凌乔静静与他对视，暗自揣摩他的意图。看到凌乔如临大敌的样子，白敬亭基本可以确认，顾清暖没有离开夜阑，反而一直潜藏在凌乔身边，甚至开始逐步获取她的信任。

只是踪迹全无，完全脱离了他控制。

“如果我见到她，会转达你的问候。”凌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