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时结束一天的兼职,准备乘公交车回学校。没等多久公交车就来了,她正要走过去,被一人猛地一拽,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这次摔得很重,她过了好久才咬牙爬起来,一抬头,看到一个女生在她面前巧笑嫣然。“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姚素时惋惜地看着公交车开走了。
她起初以为是倪露蓄意报复,可是仔细一看,眼前的人是顾清暖。
顾清暖轻飘飘地从她身边走过,将戴着皮手套的两只手握得咯咯作响。她猛地回身甩给她一巴掌,将姚素时打得摔倒在地,口中涌出一股腥气。
她蹲下来,伸手扯掉姚素时的银耳钉,将这一对小物件放在手里观摩,平心静气地问:“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
姚素时照实回答:“还不是为了防你们吸血鬼。”
顾清暖莞尔一笑,“你早这么坦诚不就好了,我们大家都方便。难怪凌乔一直提防我,原来是你对她说三道四。姚素时,给我三天时间,我能把你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谁都有弱点,而你嘛,全身上下都是弱点。倪露只是个见面礼,你先收着。如果你后面的表现让我不满意,我还有大礼等着你。明白吗?”
姚素时颤抖着点点头。
顾清暖问道:“你真的明白吗?我让你做什么?”
姚素时茫然地看向她。
顾清暖轻蔑地笑笑:“我的要求非常简单,管好你的嘴,别在凌乔面前挑拨是非,我就谢谢你了。”
姚素时讷讷点头。顾清暖得到满意的答案,下一瞬间从她面前消失。
姚素时摸着疼痛流血的耳垂,不明所以。
她回到宿舍时,凌乔也刚回没多久,正在跟池澈说说笑笑,她一开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女生脸上还残留着笑意,齐齐望向她,敏锐地察觉到她脸色不好。凌乔甚至更细心一点,看到她沾着血迹的耳垂。
凌乔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姚素时缓和一下表情,假笑着说:“没什么,路上发生一点不愉快。”
“是倪鹿吗?”池澈理所当然地问。
“……”姚素时没有回答,事实上,倪鹿已经好久没有纠缠她了。但她也不想跟室友透露顾清暖威胁她的事。
池澈就当她默认了,嚷道:“倪鹿那死女人还缠着你不放啊?她是不是精神病,改天我去会会她!严明也是,怎么不知道管管自己的女朋友!”说罢,鼓起腮帮,开始摩拳擦掌。
凌乔疑惑道:“倪鹿是谁?严明又是谁?”
池澈善良地提示她:“还记得宿舍楼下那场轰轰烈烈的表白吗?”
凌乔眼睛一亮,一瞬间,记忆的洪水打开闸门,大一那年的往事哗啦啦全部涌了出来。
原来,严明就是当年追求姚素时的那个男生。凌乔还记得他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的壮观场面,用九百九十九束玫瑰在地上摆成一颗心的形状,对着楼上高喊:“姚素时,我爱你!”一群助阵的哥们也在一旁起哄,声嘶力竭地高喊:“姚素时,我爱你!”
那时凌乔还趴在窗边傻笑:“这男生也太能折腾了。素时,你还不来看看,这么多人都爱你呢!”
姚素时走到窗边眺望,脸颊绯红,局促地笼起双手,想对下面喊什么,终究没有勇气。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她拉起窗帘,遮挡住外面的喧嚣。
她的脸上写满落寞,凌乔看懂了。可是她不懂,落寞从何而来。
那晚,严明的电话无休无止,姚素时无一例外地挂断。这种拒绝是很残酷的,连一个打发他的理由都吝啬于他。
第二天一早,倪鹿冲进来不由分说甩给姚素时一耳光。她愤怒至极,指着姚素时说:“你知道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却为你买醉要死要活,你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为什么不劝劝他,你想害死他吗?”
望着女生愤怒得几乎哭出来的脸,姚素时只觉得好笑:“他买醉,关我什么事?”
姚素时至今都记得倪鹿脸上惊愕的表情,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后来,倪鹿和严明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后来,他们在图书馆偶遇,严明趁倪鹿不在,追问她为什么不肯接受他。她说,你很好,可是我不喜欢你。说真的,我不懂爱情,所以我不敢轻易尝试。也许这才是症结所在吧。
此后,学校不大,世界很小,她却再也没有与他相遇。
但是倪鹿始终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次见到都免不了阴阳怪气地奚落一番,还遍地散布谣言,贬低姚素时,这些小动作统统被姚素时无视,凌乔不常在学校,所以也听得少见得少,难怪她不记得。而且自从两年前严明毕业以后,倪鹿就搬出去和他同住了,平时不在学校,谁知道冤家路窄,今天又跳出来作妖。
凌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来龙去脉,信誓旦旦地对姚素时说:“我全都想起来了,真的,我没有不关心你。素时,以后你见到她不要客气,打她丫的,我给你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