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亭的眉头显而易见地跳了一下,忍着笑说:“你不会还没察觉,你的固垣阵已经破了吧。它连顾清暖都困不住,能困住我吗?”
凌永桦微微一勾手,身后的墙壁忽然射出几根银钉,直奔白敬亭而去。白敬亭一闪身躲过去,斜上方又有银钉朝他射过来,白敬亭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挡住袭击。然而又有更多的银钉发射出来,聚焦白敬亭的方向,密如雨下。
凌永桦高深莫测地笑笑,“你以为我只有固垣阵吗?”
白敬亭索性捡起沙发轮了起来,转眼之间,沙发被扎成刺猬状,银钉也消耗尽了。他随手将沙发向旁边一丢,任由它摔成一堆废料,心平气和地说:“我以为我是来和谈的。”
对于他的毫发无损,凌永桦并没有多么惊讶,他只是了然地摆摆手,“够了够了,凌乔又不在这里,我们不妨有话直说。”他信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朝外面看看,自言自语道:“天黑透了,想必老鼠也该出洞了。”说罢,凌永桦仿佛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急忙朝门口走去。随着他的走动,整个客厅表面渐渐结起一层银霜。
白敬亭瞬移到他面前挡住去路,“留步。”
凌永桦依旧向前走,白敬亭伸手推他一下,手掌却穿过了他的肩头。
凌永桦虚无得像一团空气。
白敬亭费解地看着凌永桦径直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又径直穿过那道门,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想要追出去,然后手指刚一搭上门把手,就被一阵灼痛逼了回来。不久之前它还是普通的门把手,此刻却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烙痕。
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牧彬的冷笑。
他正晃荡着两条腿下楼,眉飞色舞地地说:“凌伯临走前施了法,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碰。算是他对我的特殊照顾。”
“其实没必要,今晚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牧彬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小手枪,笑呵呵地说:“没想到吧,兜兜转转,猎影枪又回到我的手里。”
他轻轻抚摸枪管,像抚摸情人的脸蛋那样温柔缱绻,甚是惋惜地摇摇头:“要怪就怪凌乔,她没藏好。”说罢,他举起银枪,对准白敬亭的方向。心里默念道,这下没人帮你了吧。
白敬亭紧盯着牧彬的动作。固垣阵虽然破了,但其他的法器对他还有一定压制作用,他的速度和力量并不能完全发挥。能不能躲开猎影枪的攻击,他也没有把握,只能严阵以待。
牧彬企图干扰他的判断,比划几下没有开枪。他特别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尤其是,当被他掌控的是比他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吸血鬼时,他得意到无以复加。
他说:“我太爱这把枪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根本不需要瞄准。”
牧彬缓缓把枪口上移,指向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消音手枪发出轻微的声响,子弹刚一冲出枪膛,就改变方向,朝白敬亭俯冲过去。
白敬亭瞬移避开,然而子弹又紧跟着追过去,他只能在客厅这个极为有限的范围内盘旋,速度快到人眼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能将他灼伤,所以他无法拿东西当做盾牌挡子弹。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似乎可以进行到地老天荒,准确来说,应该是直到白敬亭筋疲力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