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陈着几具尸体,无需上前确认,脑袋歪成那个角度的绝不可能是活人。
凌永桦视线一转,看到了靠在门边的白敬亭,显然,刚刚就是他开门将几个保镖放进来,又贴心地为他们关好门。此刻他正好整以暇地挽起袖口,对凌永桦的敌视不理不睬。
等他慢条斯理地把袖口挽好,终于把视线放到凌永桦身上,并向他走来,不急不缓地说:“前菜品尝过了,很可口,在我们进入正题以前,能不能让我的小跟班先行离开?”
凌永桦望向顾清暖,此刻她嘴角的血迹已经渗进皮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衣服上的一片血迹证明她曾是多么残忍地撕裂数名无辜人类的血管。断掉的左手正在缓慢地再生,已经初具雏形。
顾清暖悻悻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恐惧。
他不置可否地说:“你看她,这么久还没有适应血族的规则,这样的蠢货留在你身边又有什么用处?”
白敬亭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血族后代的教育问题了。”
凌永桦正要说什么,被不请自来的牧彬高声打断:“凌伯,你就让他的帮手走吧。这个女孩既不是我们的敌人,也构不成威胁,何必留在这里碍眼?”
凌永桦听出牧彬刻意咬重的“帮手”两个字,点点头默许了。牧彬立刻意会,摆手示意顾清暖离开。
顾清暖望一眼门外暗沉的天色,戴上连帽衫的帽子,再三回头确认凌永桦真的没有阻拦的意思,立刻发挥吸血鬼的速度优势,一瞬间冲出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实话,牧彬模样怪可笑的。他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怎么看怎么像重伤员。但这狼狈样子并不妨碍他装逼,他大大咧咧地走到白敬亭面前,指向他旁边的沙发,说了声:“坐。”又对凌永桦说:“凌伯,你也坐。你们站在这里怎么聊?”
三个人落座,凌永桦面带不悦,沉声问牧彬:“你怎么来了?”
牧彬答非所问:“凌伯,我早就到了,李阿姨太热情,非要我尝尝她的手艺。我刚刚一直在餐厅呢,大快朵颐啊,李阿姨真厉害。你们家餐厅布置得也典雅,那窗、那桌、那地板,古香古色,我这一进去还以为穿越了哈哈哈。我还特意摸了一下窗户,磨砂玻璃的,我还以为是窗纸呢,那窗棂是铁做的,既有情调又防盗,您设计的吧,您真是个人才……”
“够了!”凌永桦听他说了一大堆废话,忍无可忍,诘问:“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牧彬懊恼地直拍大腿,“你看,凌伯你说的什么话?我能搞什么名堂,当然是一致对外了……难不成,我才是外人?”
凌永桦怒道:“你别跟我装蒜,你这阵子没少在凌乔身边兴风作浪,你以为我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话让白敬亭有些错愕,心想这是什么剧情走向,他们怎么还内讧了?
不过他乐得看热闹。
牧彬面对凌永桦的指控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不咸不淡地说:“我对得起你,对得起凌乔,那些麻烦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凌永桦没有追究下去,因为眼下确实不是时候,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先回避,我和白先生单独谈谈。”
牧彬在凌永桦威慑的眼神下欲言又止,尴尬地摸摸鼻子,挺没趣地上楼去了。
牧彬走后,凌永桦把矛头指向白敬亭:“那么你呢,你接近凌乔有什么目的?”
白敬亭也学着牧彬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我没有接近凌乔。没有目的。”
“滑稽。”凌永桦笃定道:“没有人接近她是目的单纯的。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劝你如实招来,不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