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鹤终去淡淡道,坐在有些简陋的长椅上。
鹤终去问吧。
楚烟站着,说:“我在途中听见,我家,被灭门了。”
楚烟我在途中听见,我家,被灭门了。
鹤终去抬头,深黑的眼眸看着她,看不出情绪来:“那又如何?你,怀疑我?”
鹤终去那又如何?你,怀疑我?
楚烟点头。
鹤终去目光微微薄凉,冷笑一声。在静谧的夜晚里,听来有些毛骨悚然:“楚烟,你要记住,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他站起来:“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没有。”
鹤终去楚烟,你要记住,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鹤终去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没有。
鹤终去抿抿嘴:“我要休息了,若是楚小姐要留下来,我也不强求了。”
鹤终去我要休息了,若是楚小姐要留下来,我也不强求了。
刚刚的冰冷宛如错觉。
楚烟连忙点点头:“打扰了。”她顿了顿:“那,三皇子好好休息。”
楚烟打扰了。
楚烟那,三皇子好好休息。
她往回走,推开门出去了。
等过了会儿,她看见灯火映出一个影子,火灭了。
楚烟醒来时,才凌晨。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给安静的客栈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楚烟打开门,看到大厅里有一个人——鹤终去。
他似乎很早就起了,正在拿着一本经册细细地看着。听见响动,他立马抬起头,见是楚烟,又低下头去。
楚烟忽而记起昨天他说的话。
“楚烟,你要记住,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鹤终去楚烟,你要记住,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没有。”
鹤终去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没有。
她尴尬看了鹤终去一眼,最终还是打了一个招呼:“三,三皇子,你起得挺早的。”
楚烟三,三皇子,你起得挺早的。
鹤终去似是笑了一声,轻轻的,待楚烟去寻时,发现他的嘴角又是抿着的,好似刚刚那一声略微低沉的笑是一个幻觉。
只听见他道:“楚大小姐不也一样吗?”
鹤终去楚大小姐不也一样吗?
他加重了“大”字。
听起来真是讽刺。
楚烟笑了笑,没有应答他。
今天便是祭天的日子了,楚烟喝了点米粥,便启程了。
马车安静的在路面行驶着,马蹄扬起昏黄的沙土,疾跑着。
楚烟有些许困顿,便靠在软软的垫子上眯起眼来休息。
休息不久,马车忽然剧烈动荡起来,楚烟脑子发着懵,只见深红色的帘子被利剑斩断,剑从木雕窗的洞里伸进来,停留在楚烟的眼前。
插偏了。
看那剑上的花纹,应该是二皇子的人。
那剑又进来捅了捅几刀,但都被楚烟避开了。
马车外一片混乱。
一剑砍在了楚烟马车的马上,那马立马跟疯了似的,四处跑。
楚烟随着马车左右摆动,最后竟然直接冲这门帘抛去。楚烟摔在了外面,只觉得眼前发昏,一片黑乎乎的,便晕了去。
醒来时,四周有些暗。楚烟皱了皱眉,才发觉是黑夜。
她看了看周围,又是一个柴房。
她扯扯手,发现手被一条麻绳绑住了,脚也是一样。
全身酸痛。
楚烟无奈地靠在墙上,看着一只又一只老鼠跑过去。
之前她还是挺害怕这些的,现在好多了。
她就这样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