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听了麦克的话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娜静和七封的背影。娜静陷入了震惊和心痛之中,七封则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如土色的娜静。
“他发了40度的高烧,昨天中午和今天都没能上班呢。唉,那小子进了医院之后头一回这样。也是,毕竟是几年来第一次感冒,来得比别人更严重。现在他的鼻子、扁桃体、咽喉和整个口腔都溃烂了,连话也说不利索。我去他家看了一下,那小子竟然连药都没吃,就蒙个被子在那儿睡觉呢。要是我,早就回老家去了,要不找个朋友过来照顾一下也好啊……”
娜静一动不动地听着,眼神中出现了动摇,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手指不觉中紧紧地抓住了包包的带子,捏得骨节发白。七封同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把她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饭吃了没有?物理治疗做了吗?肩膀还痛吗?
娜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停地询问七封的情况,然后整理好被子,互道了晚安。七封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她侧身而睡,这才闭上眼睛。
睡梦中的七封小声地呻吟起来,肩膀的疼痛让他再难以入睡,转头看向家属床,却是空的。
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一样,七封茫然若失地在昏暗中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出病房,用目光寻找着娜静的身影。他一眼看到了坐在走廊尽头椅子上的娜静。
娜静手里拿着手机,反复翻开盖子后又盖上,最后茫然地看着空中。
这个时刻的娜静,让七封不能靠近也没能转身远离,只是那样守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这一夜,娜静的叹息声深深地刺入了七封的心里。
只有看向远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七封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曾梦想着的瞬间,从住院的那一刻起好像都实现了,那就试着往未来好的方向想。但是爱情是个特别的例子,它跟努力没什么关系。
七封站在窗前,望向窗外的远方,一种不安感突然袭来。娜静虽然一直陪伴在身边,但“真正”的娜静却不在,他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
第二天,害怕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娜静不在房间里,刚做完复健的七封在她的包包里发现了一张支棱出来的白纸,原来是一个小小的药袋,上面写着“感冒药”。药袋皱巴巴的,明显放了好几天。一阵阴冷的风从七封的心中吹过,娜静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就算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但他有令他火热的棒球,而娜静是20岁时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一道光芒,是闲暇时的唯一思念。可是,由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心意吧?就算娜静身边没有其他人,她的心从未离开过垃圾。从未说出口的“分手”、分手后没有退回却偷偷地挂在项链上的戒指、故意躲避遇见和害怕从对方口中说出让人伤心的话......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七封靠在床上,第一次感到深深的苦恼,最后,开始平静地作出了决定。
七封一边拆着肩膀上的绷带,一边灿烂而调皮地笑看着娜静。
“对不起啦,其实我好几天前就已经痊愈了,所以你今天开始不用来了。”
“真的吗?真的好了吗?”
娜静眨了眨眼睛,感到有些突然和不相信。
“嗯,我是谁啊?上次考驾照的事不也这样吗?”
七封忍着疼痛举起手臂。娜静先是斜睨着他,想起上次骗她没有驾照的事,不由得狠狠地在他腿上掐了一下。七封大声地喊痛,娜静才算慢慢消了气。
比赛在真正结束之前都不算结束,但如果这是一场不会结束的比赛,那么七封必须自己决定在何时结束。如果说一万小时的心痛也无法让他得到这份感情,那么就算为了娜静,他也必须放下自己的心意。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而只有一个人幸福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啊。
看着开心地笑着的娜静,七封故意笑得更加灿烂:现在,必须开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