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
“任凭魔尊如何气急败坏,老身也没有良方。水神仙上是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如何能迫使她睁眼?”岐黄仙君语气不疾不徐,丝毫不惧旭凤的威严。
“你这老儿从前胆小怕事,如今也敢对本尊作威作福,当真以为天帝就护得住你?”旭凤语气冰寒,渐露杀机。
“老身一介快活散仙,历三任天帝,才知何为明君。天帝有诏,必当尽心尽力。若是平常伤势无可奈何,老身甘愿受罚。只是水神仙上为忘川魂水所伤,真身破损。又接连受悲、怒袭心。此番昏迷却是自主避世,不愿见人。魔尊以为该当何如?”岐黄仙君眼带鄙夷,水神长女与天帝的婚约为眼前魔尊破坏,佳人到手又不珍惜。真不知水神为何物蒙了眼,非要作践自己到伤心欲绝,身魂俱灭。
“锦觅怎会不愿与我相见,定是你受润玉指使欲欺瞒于我!润玉何在!”旭凤又悲又气,抬手就是一道火红色的神力袭向岐黄仙君。
“噗--魔尊真是好威风,半点从前火神明事理的姿态都不存。真该叫那些被你蒙骗的仙上都来看看,你不能继位,我天界,逃过了怎样一劫!”旭凤的神力焚烧着岐黄仙君的内腑,他却毫不在意,破口大骂。旭凤自小众星捧月,得天界众神眷顾,焉能叛出天界,反目挥戈!
“看来你当真不惜性命,我魔界并非没有医者,留你不得!”
红莲业火在空中与薄荷绿色的神力相撞,余波击碎了不少栖梧宫的摆件。
“魔尊在天界大打出手,难道要违背当初两界止戈的誓言?”邝露在殿外接了旭凤一招,不落下风。
“看来天帝是下了本钱栽培上元仙子,有你相伴,还来招惹锦觅,难道不怕寒了你的心?”旭凤冷笑讥讽,当初最先背叛父帝的,不正是此刻修为大涨的邝露。
“天帝仁厚,众仙皆受恩泽,并非只邝露修为精益。倒是魔尊尊上不思进取,在人间贪图享乐,方能让我接下这狠辣杀招。”邝露的声音如山间清泉,性子亦是。即便爱慕着天帝润玉,言行也未有偏颇。此刻出言刻薄,确实是被旭凤伤及无辜气到了。
“天帝麾下净是些擅逞口舌之利的宵小之辈,本尊不屑与你们废话。润玉何在?他诱骗锦觅,导致今日结局,难道是心虚不敢相见?”
“天帝陛下为了救治水神仙上,已在和太上老君共同炼制仙丹。不知魔尊除了在此出手伤人,血口喷人,可有什么作为?”邝露一改平日温和,咄咄逼人道:“当年水神仙上为寻尊上魂魄,几渡忘川,更以真身承载玄穹之光。不也是天帝陛下耗费半数寿元,以血神子救护,当时的魔尊尊上,又在何处与鸟族穗禾厮混!”
“你!--”旭凤气急语塞,他何曾受过这等指责?哪怕是当初倒戈相向,天界仍不乏他的拥护者。这才过了三千年,润玉究竟以何邀买人心。
“魔尊有时间在这里费口舌,不如仔细爱护爱护水神仙上的真身。别叫他人总传些风言风语,说是水神始终得着天帝庇护,只嫁了个空壳子于魔尊。”岐黄仙君服食仙丹恢复了过来,冷不防又噎了旭凤一句。
“天帝陛下不曾苛待这栖梧宫的仙童,也保全了天界火神曾经的种种殊荣。个中情谊,还请魔尊细细品味,莫要再恶语伤人。”邝露直视着旭凤的双目,那毫无保留的真挚,真真叫旭凤再吐不出一句反驳。
岐黄仙君啐了旭凤一口,跟着邝露出了栖梧宫,此处当真是天界的耻辱之地。
锦觅在岐黄仙君的医治下,已恢复人身,此刻面容苍白,令人怜惜。
“锦觅,你我自花界结缘,两心相悦。纵有婚约相隔,润玉算计,历经千辛万苦终在一起。你如今怎可怨我恨我,不愿相见?”
旭凤痛苦的闭上双眼,又怕锦觅醒来如实相告,所爱非人。
犹记得灵修第二日,锦觅所言:“毁人姻缘者入地狱。”
又想起自己回答:“锦觅,我想,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不知为何,或者说不敢验证心中所想,旭凤的不安愈发的重了。
【老君府】
“天帝陛下是何时精于丹道的!老夫自叹弗如,自愧不如哇!”太上老君笑眯眯的捋着胡子,对于润玉的举止异常满意。
“老君谬赞了,还好有老君相助,本座才能化心中所想付诸实际。”润玉收了最后一道神力,丹炉起,神丹成,满室芬芳。
“老夫只不过熟能生巧,还得归功于陛下情深,一直保留着关键之物。”太上老君挑了个玉瓶装下丹药,交付在润玉手中,对天帝的敬意又多了一重,“愿陛下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承老君吉言。”润玉大步流星出了老君府,直奔栖梧宫而去。
觅儿,我一定会恢复水神的真身,为你取来霜花三瓣的。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