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箫默和敖塘闻询赶到现场时,一切己经结束了。但现场忙乱凄惨的情景仍然在向人们述说着此地曾经的不幸。
因为还拉着警戒线,二人并不得靠近案发事件。却也看见夜色下腿部中枪的老人被医护人员推上救护穿棱机,多具殓尸袋被整齐地收放好,却有血从中拉链的缝隙中渗出。原本装潢温馨的小店内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现场浓郁的血腥和烟尘气味令嗅觉敏锐的箫默皱紧了眉头。
幸存者们有的被遮住了脸,在警方人员的陪护下坐上了穿棱机准备离开或前往医院检查。中年妇女瘫软在赶来的家人的身上不住哭嚎,向人们诉说着自已的不幸。十来岁的男孩在角落里倦缩成一团,神情呆滞,面无血色,身体颤抖个不停,仍始终紧攥着手里染血的纱巾不放。
人间惨剧!
除此之外敖塘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一切。在电视或报纸上遇然发现这样的讯息和亲眼目睹终究不会是一样的心态。但凡有几分侧隐之心和人情味,面对这样的情景总归是会有所触动的。现场的围观人群中,不乏有人为之动容。哭红了眼的年轻女子躲在男友的怀中啜泣,不忍心再看下去。拄拐的老翁不住叹气,连平时里最闹腾的孩童们也难得安静下来,一旁的父母却在后悔是不是不该让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接触到现实的残忍。
“唉,天杀的恶贼,西尔维娅太太多好的人呐,在这条街卖了一辈子的餐点,手艺也好,人也好,几十年都没涨过价…………”
“听说小西尔维娅小姐前些日子明明都收到问天的录取通知书了,本来这几天就该去报告的,前途大好的这么一个姑娘,怎么就…………”
“还有小汤米,这才多大呀,他爸爸前两年才刚病逝,现在德约纳太太又…………唉!”
悲伤是会传染的,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敖塘神情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箫默却默不作声地独自离开了。
“学姐。”
敖塘追了上去,并在她身侧放慢了脚步。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沿街慢慢的走着。
不远处的悬空浮道降程检查站点,检查人员打开了特许通道的拦路杆,有殡仪馆字样的专用穿棱机减速滑入了步行街。
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了许久,二人离凶案现场己过去了较远的距离,周遭的景况也发生了变化。此处仍是一片安宁繁荣的情景,或有说有笑或沉默赶路的行人们让敖塘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明明只隔了三四条街道,两处却如同截然不同且亳无关联的两个世界。
原来不幸和悲伤,也是地域限制的么。
大抵是时间冲淡了情绪,敖塘糟糕的心情也得到了舒解。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身旁的可人儿。
“不用。”
箫默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脆弱,只是有些感触罢了。”
“之前学姐你说,你是刑侦专业毕业的?”
箫默回答道:“是啊,其实今天是我来这边单位报到的日子。到底算半个警察了,所以见到这样的事情,总归是不太好受的。”
敖塘听着,从街边的固定摊点拿了两瓶饮料,递给了她一瓶。
“谢谢。”
“其实也好。”敖塘忽然说道。
“嗯?”
“我是说…………”
敖塘微笑着:“会为他人的不幸感到难过和自责的警察,总归不会差到哪去的。有这样的警官为雨堡服务,是本地居民的幸运呢。”
“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吧,不过别想动歪心思哦,学姐没那么不经撩。”
“额…………”
二人正在路上走着,不远处昏暗的拐角却走出一道倩影。
那是一位有着栗色齐肩短发的小姑娘,发梢微卷,衬映着一张精致可爱的小圆脸。尽管己入夜,但并没有摘下那戴了一整天的宽边的米白色女式软质遮阳帽,娇俏的身姿简单地穿束着一件浅黄色吊带连衣裙,两条纤细的玉臂展露于外,白皙的肌肤在路灯的照射有着晶莹剔透般的玉石质感,同时又好像有什么条纹在其上若隐若现,身后则拖着一个差不多比她半个人还大的大号行李箱。
女孩侧眸,在注意到二人后便迎了过来。
“你们好!”
女孩软糯的声音令敖塘分外受用,“请问你们是问天的学员吗?”
箫、敖二人四目以对,自然是想到了之前车厢的事情,都不由笑出了声,压抑的心情不由好转了许多。
“唔…………”
女孩的俏脸不由泛红,“有………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
二人齐声答道。
箫默故作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你找我们,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说着,她的目光却不知为什么一直盯着女孩不放。
源命么?
箫默如是想着。
“是这样。”
女孩解释道:“咱本来是要到问天学院去的,可下了西站后,就一直…………”
“一直…………找不到去学院的路………早知道之前就不回绝警官大叔的好意了…………”
女孩的脸更红了,小声嘀咕着。
“原来是学妹啊!”
敖塘回应道,他开朗地笑着,“其实也不奇怪,雨堡的总体的城市格局是几百年前就固定下来的,后来不断改建扩建,路也变得越来越绕,很多新生第一次来都容易找不着路的。”
话是这么说,可西站不是离问天最近的悬轨列车站点么。出了站也就过两条街就能看到学院的大门,这妮子是有多迷糊才能拐到城南这边?
箫默这么想着,同时也玩味地撇了身边人一眼,心里暗道:这小子怕不是对所有女生都这么热情吧。
“唔………咱………咱不是学妹啦!”
女孩正说着,却听敖塘哈哈笑道:“现在当然不是,不过我相信学妹你肯定能通过入学考险的,学长对你有信心哦!”
“…………”
箫默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觉得好笑。
并不带恶意却有些吃味地想着。
小子,到时候有得你苦吃了!
“不过说起来还不知道学妹你的名字呢,我叫敖塘,这位是学姐箫墨。”
“咱……咱真的不是啦!哦对了,咱叫许千雅,你们可以叫咱阿雅。”
许千雅?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箫默想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