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远离皇城的偏僻城镇,名叫天象镇中的一个瓦房内…
“荷儿,该喝药了。”身着粗布衣裳,五官深邃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
看到卧病在床半年之久的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一瞬间他感觉他的魂都要散了。
“荷儿?你怎么了?荷儿!?”中年男子走到床前的探了探床上少女的鼻息,吓得他一个激灵收回了手,之后久久未动,像是傻了。
“荷儿,别吓爹!?”一个中年男人失了神似的看着床上病死的少女。
这是哪?我不是死了吗?楚宛的依稀听到有人说话,接着脑子里的信息一股脑的灌输进来。
乔荷?早年因为贪污被抄家,家道中落的书香世家?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爹爹乔常年?
难道奇经怪谈上记录的都是真的?我这是重生了?
“荷儿,你这一辈子有我这么个爹,让你受苦了。”乔常年魔怔了似的,握住乔荷因为过于羸弱而骨节分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一滴温热的泪滴在楚宛的指尖。
不,应该说是乔荷的指尖,这泪的温热让她的手指轻微的颤了一下,可乔常年还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
“看着你一病不起的这几个月,爹心里比你还难受,你先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乔常年控制着眼里的泪,把乔荷冰凉的手放在嘴边摩挲着,就连乔荷打量他的视线都没感觉到。
乔荷睁眼环视四周发现是间规模不大的小瓦房,和原主记忆里的一般无二,房间里除了一个桌子和两个凳子,便是足以占房子大部分体积的泛黄的书了。
上一世的她,自幼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残破的住所。
“爹。”两眼的观察之后,乔荷出声唤了声这个刚经历过痛失爱女的父亲。
“荷儿?荷儿你吓死爹了你知不知道!”乔常年看着睁眼说话的墨青,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的不是幻觉,激动的老泪纵横。
“爹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刚刚头脑一片发黑,好像看到了一黑一白的影子。
可是听见爹一直在喊我,我不想让爹担心便感觉回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用了原主的身体,还是眼前中年男子的眉宇有些像他上一世的父亲,初次见面,乔荷居然对乔常年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以后可不许再这么闹了,来,先把药喝了。”乔常年惊魂暂定的说道,端起放在床头的汤药,翻了翻汤汁,又在嘴边吹了吹。
“爹,女儿自己来吧。”乔荷撑着身体靠墙坐了起来,说着接过汤药,在嘴边试了下温度,仰头一饮而尽。
本以为会是一肚子苦涩在胃里翻江倒海,没想到这副身体的味觉已经适应了这药的味道。
“爹这些年来,过于操劳了。”墨青看着眼前的父亲,与记忆中的父亲那般,不过堪堪四十出头,便已经有了好几缕银发。
这怎么可能!现在才永和十四年!?
本是短暂的回想一下,没想到这让她有一个重大发现!她看书上重生至少得是数十年后,几百年后!
而在原主的记忆里,现在是永和十四年元月二十四,也就是上一世她身亡之后的第二天。
而她现在身处与姜国、炎国,呈三足鼎立之势的霜国,所以时间并没有错开!也就是说这一世老天给了她个亲手复仇的机会!
这个念头很快在墨青脑海里咋开了锅,上一世被心爱之人利用完之后,亲手喂下鸠酒,她不甘心,她要复仇,她要让负心汉妻离子散,江山支离破碎!
“荷儿!荷儿你怎么了?”看着眼前情绪不大对劲的女儿,墨常年关切的问道。
“我怎么了吗?我?”乔荷浑然不觉眨了下眼,有些疑惑的反问了,通红的眼眶里泪珠便如雨般打湿了身上的被子。
“没事没事,女儿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已经这么大了还要爹爹来照顾,
女儿想明天自己上山采药,赚些银子贴补家用。”
“这怎么行,你身体还没好呢!”乔常年严厉的说道,接着又说了一句。“荷儿,你以前从不自称女儿的?”
墨常年发觉眼前的女儿一瞬间变了好多,感觉她有事瞒着自己,言语间也比往日多了些疏离。
乔荷差点忘了,由于原主生的天生丽质,八岁那年,差点被人抓去当童养媳了。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原主已经女扮男装七年了,所以自称跟着变了。
“爹,孩儿刚刚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在梦里孩儿好像过了二十几个漫长的岁月。”乔荷棱模两可的说道。
“大梦初醒,是会影响人的心境的。荷儿切放宽心,有什么不愉快都过去了。”乔常年不忍再问,只是把女儿搂到怀里,抱了抱。
之后过了半日,乔荷已经将原主的记忆以及生前的一些思想和执念尽数接收完毕了。
乔荷,十五岁,秉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自幼喜爱读书,才思敏捷,寒窗苦读十载,凡是她看过的书页上皆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你这,不进京赶考都对不起你这渊博的学识啊,可惜是个女儿身,真是可惜了。这个念头在乔荷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因为欺君,搞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上一世她如此,皇上未曾怪罪,全因父亲庇佑和宋玄玉的私心。
而她这一世的父亲乔常年,年轻时在京城当官,被人查出贪污受贿,被判抄家,而母亲也在事后的第二天被强制接回了娘家,之后两父女远离京城,相依为命。
不过原主一直都坚信父亲是被诬陷的,并且渴望为他翻案,在半年前原主生了一场大病,这个父亲一下子也跟着垮了下来。
这一世,楚宛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乔荷也一定会守护好自己重要的人!她心中暗暗发誓,她这一世,要算上原主那份,好好的活着!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调的痞声,打断了乔荷的思绪和正在烧制午饭的乔常年。
“乔老板,七日期限已到。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听着这刺挠挑事的声音,乔荷有些担忧父亲,迅速的换了一身男子装束踏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