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我拿着遮瑕刷细致地遮住斑斑的黑眼圈,三番五次地提醒他不要乱动。
“看到你觉得很新奇才笑的。”他非但没有收敛,嘴角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
我将衣袖翻过一圈,叉着腰最后一次发出警告:“呀,艺人是不能得罪化妆师的。”
他不以为然地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挑起眉头指着自己的脸:“你以为我这么酷是化妆师的功劳吗。”
“又来了又来了。”我不经意笑出了声,随手拿起身边的抱枕砸向他,他也不甘示弱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灵活地躲过了攻击,反而是我被他推了一下,没站稳摔在了沙发上。
“斑斑。”朴珍荣扯了扯斑斑的衣袖递了个眼神给他,他心领神会地安静下来,我顺着朴珍荣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金有谦。
他难得地安安静静坐在原地,戴上耳机埋头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动手打几个字,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这边的动静。
今天,离开墨尔本一个多月,日子并不算多姿多彩,除了在公司与公寓两点一线的来回之外,偶尔也会敷衍着应付金有谦不合理的要求,这样的平静是不是我一直所渴望的,我不知道。
而李承欢的出现,更让我感到如同落进睡梦中一般地不切实际。她烫了金黄色的羊毛卷,脱下墨尔本冬日笨重的羽绒服换成了清新的吊带裙,总会咧开嘴露出小虎牙,任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也好,与她搭档,总比起跟不熟悉的造型师搭档要省事许多。
“有谦。”李承欢越过我,小跑着朝金有谦的方向走去,金有谦对她挥了挥手,这才取下耳机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真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忙内一个人的造型师呢。”王嘉尔看着李承欢与金有谦笑了笑,侧过身对段宜恩吐槽了一句。
说起来,李承欢似乎比我更了解金有谦喜欢什么、适合什么,我背过身去刻意没看他们两人,心中突兀地有些不是滋味。
“给你买了药。”金有谦经过我身边时,顺手帮我收好了化妆刷,把感冒药放在桌面上,我动作一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什么药?”
“看你最近没精神也没胃口,不是感冒吗?”金有谦拉着我坐下,低下头靠近我。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躲开他,拿起药盒塞到他手上,我地环顾着四周,大家都各自在忙活着自己的事,似乎没有人分神注意到我和金有谦的种种:“已经反反复复跟你说过了,你再这样我会辞职。”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情急之下捂住金有谦的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似的,在他瞳孔深处看见了我的轮廓,不断沉沦下去舍不得松开他。
“我上台了,”这次是金有谦推开了我,他站起身,有些生气地将手里的药盒扔进垃圾篓里,“你好好吃饭。”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休息室,李承欢也收拾好了东西叫了我过去吃饭,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仍然提不起胃口,一打开餐盒更是不由来的一阵反胃,我喝口白开水抚了抚胸口:“我有点不舒服,你先吃。”
“怎么这几天都跟孕妇似的,看到东西就想吐,”李承欢又帮我到了杯水,笑着打趣道,“不会看两眼got7就怀孕吧?”
我背后一阵发凉,拿出手机翻看了日历,突如其来的不安瞬间牵动着每一寸感官,我胡思乱想了许久,打开医院的网站又犹豫了起来,纠结好一阵才约好第二天的检查。
“去哪?”我快步走出休息室时,迎面撞上刚下台的斑斑,他伸手取下耳返,见我没有停下脚步,索性伸手拉住了我。
我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斑斑见我神色不对,拉着我走到回廊拐角处,张望了一会见四处没有摄像头才开口:“什么事?”
我看着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几近崩溃地捂住脸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话,他摸了一下口袋,不知所措地伸手帮我擦掉眼泪:“一天到晚的就会乱想,天气太热了才会没胃口的,这几天行程多,你早起晚睡的也难免精神差一些......”
我吸吸鼻子,低着头拉过斑斑T恤的袖口擦了擦脸,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努力想要撇开话题:“你这样我会心动的,真的。”
“喂,”金有谦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我肩膀一抖,慌张地背对金有谦看着斑斑,“JB哥在找你。”
“知道啦,马上,”斑斑应了金有谦一句,他放轻了声音对我耳语一句,“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斑斑前脚刚走,金有谦便心急地冲上前拽住我的手臂直视着我,我心烦意乱地用力推开了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你一直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他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很疲惫,“我有点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