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仁，何必如此骗自己？”云陵和声安慰，“他若不是妖，他额间为何会生出灵印来？当日岐山，仙门百家有目共睹。蛇鳞生，蛇纹现，灵印出，他就是蛇妖，无可辩驳。”
淡淡一句:“他在岐山也救了众人。”
“但他转头不也屠了我江陵顾氏？启仁，这就是妖，妖性无常，谁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蓝启仁没答话。
“好了，启仁。”云陵轻叹一声，“往事已矣，我顾云陵既已放下，你也该放下。何必让这些事情缠绕自己，折磨自己？”
蓝启仁不再多说，抬眼看向他:“你今日突然来蓝氏，有何要事？”
“前段时间，有人在大荒山附近发现玄青蛇踪迹。”
闻言，蓝启仁一惊:“玄青蛇？”
“玄青蛇天生双头，体型庞大，极好辨认，应该不会有错。这妖物消失多年，未曾想此番竟再次出现，听闻不少玄门家族已经赶去，我一得此消息，便即刻赶来见你。”
蓝启仁目色微沉:“这玄青蛇毒性深重，厉害非常，普通修士根本无法近身。那毒液更是剧毒无比，沾身不得。”
昔日沈孟为蛇毒缠身，所历一切，他皆亲眼目睹。
“可这妖物既出，修行之人哪有畏缩的道理？”
“忘机此番似也带了弟子前往大荒山一带夜猎。不知是否与此妖兽有关？”
“有仙督和魏无羡在，道是甚好。就是不知若遭遇上，有几分胜算？”
蓝启仁摇头:“只恐胜算不大。当年零壁，还有聂宗主和东……”
一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蓝启仁便再说不下去。
这么些年，他从来不敢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那个名字就像是他那个人，似乎一出口就再也回不来一般。
云陵抬眼看向他，蓝启仁继续缓缓道:“尚且未能取胜，此番还要顾着其他弟子，只恐……”
“依我看，还是多召集些修士帮衬。若这次叫那玄青蛇逃了，不知它什么时候又会钻出来为祸？泽芜君闭关，自是无法前去，启仁，你不若带修士同去？”
“……”蓝启仁犹豫，“还是算了……”
云陵道:“你已多年未出过云深不知处，此番借此机会下山走走也好。”
“我帮不上忙，只能添乱。”
“有仙督和魏无羡在，又有众多别家修士，哪里需要你出手？”
“可是……”
“再说，你还有一手医术，定然用的上。”
“……”
见他不决，云陵又道:“那玄青蛇可是真真正正的蛇妖，你且去看看其凶恶程度，当知顾东亭昔日为祸之举，何其残忍？”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云陵有些恼怒:“这么多年，你仍旧心有偏私。就算证据确凿，你也非要做那昧心之人。你只知道顾东亭自刎金麟台，你却看不见我江陵顾氏满门被屠，化为火场，看不见金麟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不是偏私，我就是信他。”
“你……”
“真要说偏私，我道宁愿他是妖，如此，就算明知他引剑自刎，明知被挫骨扬灰，明知他身死魂消，我也能让自己坚信，他还活着。”蓝启仁说这话时，每个字像有千斤重，“可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妖，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会痛，会流血，也会死……”
“启仁，何必？”
“世人都说魏婴幸运，得忘机为他问灵十三载，殊不知，幸的是忘机……而我与他，皆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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