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第一个百岁老人,这寿辰自然有些排面。
几户人家无一落空,尽数到齐。
院子里坐了满满好几桌,沈孟和蓝启仁被邀到主席就坐,这已经是极高的礼遇。
这席一开,自然少不得觥筹交错,嘘寒问暖
男子多来敬酒,姑娘妇人多是说媒牵线。
热热闹闹一整晚,但说话便端酒杯,这是村子里的规矩。
蓝启仁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自然应付不来,但沈孟却是挡酒的好手,来者不拒,一个人将五六桌全部喝倒。
那老寿星在醉倒之前还一个劲说:“你们俩兄弟娶咱们村姐妹花,这门婚事,中!”
见他应声倒地,沈孟缓缓放下手上的酒杯,兀自笑了笑:“真热闹。”
又坐了片刻,沈孟这才望向旁边的蓝启仁:“阿凌,咱们回吧。”
蓝启仁没应声。
“阿凌?”沈孟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一如既往的暖和,他二人起身往外走,谁知沈孟才刚一转身,蓝启仁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往地上去,沈孟登时一把将他揽到怀里……
一双手随即将他紧紧环住,幽幽的酒气带着温热的气息涌到他鼻尖……
“阿凌?你喝酒了?”
“嗯。”蓝启仁靠在他怀里,眼光盈雾,醉意朦胧。
“谁让你喝?”沈孟有些恼,谁趁他不注意敢灌他酒?
“我自己。”
听他这样说,沈孟又安下几分心,他又轻声告诫道:“阿凌酒量浅,以后不准喝酒。”
“我不浅。”
“别胡说。”沈孟嗔怪了一声,继而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回走。
“东亭,”蓝启仁低声唤他,“我们去哪?”
“回家。”
蓝启仁一脸茫然:“谁家?”
“我们的家。”
清风习习,月朗星稀,四野一片寂静。
蓝启仁靠在他胸前,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沈孟抱着他,凭着来时的记忆带着他归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稳。
这条路被月色照亮,但于他而言,脚下始终都是漆黑一片。
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有怀里这个人。
如果没有他,他或许早已放弃了千次万次。
如果只有他自己,身处泥淖还是黑暗,都无多大区别。
可有了这个人,他就定要走出来,就算竭尽全力也要将他带到光明洁净之地……
沈孟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起身准备去点灯,蓝启仁却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浅浅的酒气混杂着淡淡檀香味,像云朵一般轻轻拥着他,轻轻抚慰着他这颗从未安稳的心,他微微一顿,继而顺势在他身侧躺下,将他揽到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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