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Solute·17、往事随风,至今 Past wind...at present
物刃、器具简介:
Colt-Solitary eagle(C-Se:柯尔特-孤鹰)
Sarchoel-Suspension anaconda(S-Sa:莎克伊路-悬蟒)
三百年前纷纭乱却的“神决”世代当中,由于其作为六大“孤世游侠”之首——藤月津玖道所持机械化改造左轮双枪,故又名“孤世双枪”。由七本铉家的祖先——七本铉铃稚早年研发而成,具备了以OR-V(Occasion require-variational:临机变化率)为基础理论性质的运转效能,其以六发子弹涵盖于轮转弹夹内的存在,不再作为其限定的条件而阻碍子弹数量的输出,结合津玖道自创唯世神枪术——“飞羽灵涉子”高超非凡的枪斗体术,能够发挥出更加独特、强大的力量。
Solitary eagle(孤鹰)与Suspension anaconda(悬蟒),在自然界中乃是作为宿敌身份的彼此。而以刚性著称的Colt(柯尔特)枪种,Solitary eagle射发出的子弹刚进有力,恍若锁定目标、极速俯冲而下的孤鹰;另作为柔性而著称的Sarchoel(莎克伊路)枪种,Suspension anaconda则以柔和的弹道轨迹瞬发而出,无声无息、即刻致命,恍若同样锁定目标,但却瞬息张口而攻的悬蟒。双枪并肩作战、轮替而使用,能够达到刚柔并济的效果。早年的藤月津玖道,正因结识了铃稚,得到其帮助之下改造研发的“孤世双枪”,如虎添翼,方才走向自己巅峰时期的辉煌岁月。
……
“有包括‘飞羽灵涉子’的相关一类枪斗术的技艺在内,这九年来我教会了你很多东西,自然而然,也本就不愿意在这些方面都刻意对你有所隐瞒。毕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不严厉地面对你,或许是因为我并不想将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你,好让你继承下一任‘藤月津玖道’;但也确实是因为如此,在你的身上,有些方面我才认为需要得到必要的保留。毕竟在这个世间,存在着的许多残酷的东西,永远都出乎你意料地残酷,眼不见心不烦,或许才是能够让你保持初衷、虚心接受的要旨!”
……
她如是这般说道,所有令和泽能够质疑的谜团,似乎也在此刻得到了所有的答案那般心安理得,从而落下帷幕。
“原来是这样吗……不好意思,师父。我……”和泽不禁惭愧万分,正想说些什么的歉意,却被她这个时候抬起手来制止的举动,给吞回了肚里。
“且更何况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一时想说就能够说得清楚的……尤其还是在你现在这个关键的年纪——面对你这么一个如今方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你说很担心我,反倒是我很担心你了呢。如果偏偏在这个年纪的你,就选择了要去面对那些……这是让我感到很不能理解和接受的事情呐。或许身为师父,我还是太过于优柔寡断了吧。”
说到这里,仿佛失落的世界,尽都化作了无尽的烟尘,飘渺四散在了这片广袤无垠的荒郊陆屿,随即无声无息。津玖道释如坦然,尽管身为师尊,在和泽的面前,自己却也还是不由得对于自身所见的这般稚嫩妇仁,心生惭愧。
“我很抱歉,师父。向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您可千万别这样说!从各种方面而言,您的确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和泽却赶忙向她安慰道。他明白,即便是师父,尤其还是一位女性,在这种出现了自我认知迷茫的时刻,也需要适当的体贴。
刹那之余,津玖道却扭头瞥向了他,那份莫名由生的自信,带着一抹令人舒心的笑意,面纱后方微扬的嘴角,仿佛一把光亮的锐剑,顿时之接,一举扫过这片清寒混沌的阴霾。
“无妨,在你这个年纪会有这样的觉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那个时候也是一样呢,但是在师父的严厉与死板面前,我却没有你那样的勇气。”可即便如此,那抹笑意,不知纯挚是否,却也似乎并不代表着她方才有所迷惘的意志体现,只是单纯面对着和泽那份自然而然的愧疚……
……
“不过,你的心灵是纯澈透明的,我能够感受得到!毕竟如果换作是其它动有歪念的人,你方才所说的话,完全都有可能被世人看作是图谋不轨之徒的卑劣行径。但是你却完全不是,因为一直以来看着你成长,从这些历程看来,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你的心意,和泽。”
……
她心知肚明。除开师徒之情外,这是只有至亲之间方才存在的关切与体贴,甚至特殊的信赖感所在。
“师父……”纵使再怎么牵强,照常以往的训导那样安分守己,他也还是很难抑制住心底的那份感激;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克制住了那种想要冲上前去拥抱师父的冲动……“您果真是最理解我的那个人呀!因为我是真的很关心您,更何况又刚刚听到您愿意跟我分享有关您的那些往事……所以我很担心,如果这个门路得不到传承的话,那么就真的太可惜了呀!别说您啦,恐怕就连您的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吧?!呜哇——!”
哪怕,他也仍旧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开着玩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仅仅只有这种程度的收敛,就已经足够了。可哪知未待他发觉回神,津玖道却是再度弹了弹他的额头……
“就这么希望我尽早入土为安么……也真是白养你这孽徒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脑瓜崩,响亮、清脆,亦是不失速度上的销声匿迹,动作干练而精准。毕竟,那是时常扣动过枪弩扳机的食指,威力可想而知。
“好痛……哇,师父,打我也就算了,您也不用这么骂我吧?!真的过分了呀!呜~”委屈得抱住了自己的头,和泽无奈,却也默不敢言。谁叫这世间能够承受得住如此一击的少年,此刻就只剩他了呢?
津玖道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着、就那样默认了的同时,却又慎定起了另外一副正经的神色来;那抹笑意,从中带有几许深重的感慨,仍旧未减,仿佛在追究着什么……很快,桌上那盏不久间新砌过后的热茶,已然再度凉却: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和泽。你要好好地回答我!”她方才平静地说罢,话语之中,却刻然起了几分隐约的果断。
“唔嗯!您就放心地问吧,师父!呃~当然那个问题我若能够回答的话……”和泽心头不禁再度一愣,即便就像是被审讯的犯人,也都未该存在着这样面对审讯对象,所莫名心生的震慑感来。可是面对着面纱后方——她那道几乎丝毫未减的笑意……
……
“若我这九年以来对你,都像是我的师父对我那样严厉的话,你还会大胆地向我提出方才那些质疑么?”
……
她不禁扪心向和泽质问,徒然淡泊的口吻,轻巧到像是抛弃了任何无关紧要的事物,此刻独唯他的回答,令她至关重要那般引人入胜、价值连城。
而果不其然,思绪间的星河,在他那片脑海深处的苍穹宇宙间,真就恍似惊心动魄了好几百万光年的浩瀚旅行那般,久远璀璨。终待片刻后:
“唔嗯……可能吧,因人而异啦!”这是犹豫了那短暂流逝的一瞬,方才得出来的应对辞;尽管答复予她的口吻,爽朗且自然……和泽却还是暗自坦然地轻舒了一口气来,恍惚间,身上驮下的包袱,如释重负般轻松自如。他接着道:
“如果换做是我面对师父的师父,或许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刚才那些话呢。毕竟相比上一任‘藤月津玖道’,师父您果然还是温柔多了呀。您待我这么好,作为您的徒弟,我是真的很庆幸呢。”
即便唐突、匆然说服出口,这番话在他的嘴里,却也依旧是那么地自然,别无周转回旋的余地,令津玖道畅然了许多。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那嘴巴,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光鲜甜渍、腻歪人呢?”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下意识地将头扭向了一旁,晃了晃那原本因为久坐在地、从而僵直了几分的身子,津玖道终不再掩饰内心勉强的坚定,意志随之而动摇了几厘之远,虽不至于显著,微弱的变化存在着、却已然铭刻于大白之下。
窗外,沉沦的黑夜终将它的面纱掀起,仿佛将要抹去大地上一切随之可现的动静,使静谧,吞噬那所有嘈杂的无垠与频生喧嚣的无极。
昏黑的彼岸,纵然杳无声息,不见那片海境全然确切的面貌,面对夜空之上,诸众闪耀使者们的无限疑问,它也只得埋头苦叹,哀怨于消亡中的黑暗,恍惚不再重现的天日;可地平线却完全漠视那片昏暗,即便不知白昼去向何方,却也依旧固守至此。毕竟光明的使者始终都在旅行着,征途不止,途经之处所拾无尽的星辰,也睥睨不了那永生不灭的光辉。
就像使命的意义——完成是否,也始终都纠缠着一个人,甚至他的一切、他的一生,不到摧枯拉朽的地步,绝不善罢甘休!纵使光阴不断地冲刷那生命,促使其走向灭亡道路的终焉尽头;燃烧却也仍旧在履行它的作用,不至于就此而熄灭,而是不断地从可予憧憬的希望当中,以那近乎无限为目标的可能性,促使它燃烧着、燃烧着,方才使得它的作用得到全面的发挥,价值也因而得到体现。
“不过,也是时候了吧。”
似乎是在历经了一番慎重考虑过后,终于才得出的解答;而看着似乎仍旧迷惘于未知道路彼岸的和泽,沏了一盏温茶,她便不以为然地重新端起了那道轻巧的茶杯来。
“是时候?!呃……”而慌张地从她手中接过了茶杯,面前的女子眯着双眼,却是面不改色地重新回到了以往那副淡漠甚深的面容,令他好生一番惋惜。他不禁愣了片刻,即便如此,却是丝毫摸不着津玖道那句话的半点含义:“不好意思,师父,请问您说得……是什么时候?!”
三两之间,支吾着话语,不过半刻分钟过去,手中所持的茶温已然凉却。飘忽辗转的溯风,显然是没有给这道“温馨之家”的室温,存在着半点缓和的余地……
“若你真的以为我留有私心、不愿意将所有压箱底的真谛传授给你的话,我也不会刻意再拿其它的借口搪塞予你。只是在你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你会怎样,都再与我无关。就算是严重到几乎去死的地步……”
“唔嗯?!”如此这番说罢,她的话锋之中,似乎潜藏着一股致命的危险。和泽不由倒抽起了一股冷汗来,手中茶杯内,几乎凉透了的茶,却泛起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涟漪来。
“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见他这么慌张,津玖道却是赶忙解释了一番,平息下了他慌张的心绪。毕竟自己的言外之意,让和泽有了意料之外的一番体会,她才会不知不觉地,露出了以往近乎面对强敌一刻方才凶狠的神色。
可纵使再怎么谨慎、确切到想要从他身上去改变这不切实际的一切……
她终究指了指对方手中的茶杯——杯中那倒映着、溯风可现的涟漪:
……
“就在这杯茶里,我能看出来你那短暂一瞬的未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一点点、几近片刻……你本意其实是不想知道的,但愿我猜得没有错!和泽。在这世间,即便是存在着任何的邪恶,面对它们的双眼,你也不能够疏忽懈怠!你的双眼是自己的,能够看到的,就跟这盏茶中的东西一样,或清澈?或浑浊?你都需要自己去认清楚——那究竟会是怎样的道路!而不是盲目地去面对,以至从属于邪恶。若真待那时起,为时已晚,‘飞羽灵涉子’就已经沦为邪恶所利用、甚至蛊惑的工具了。”
……
不禁低下头来看了看那盏茶中的涟漪,溯风始终都挥之不去的动荡与波澜,仍旧在这片本当清澈的无相之中,跌宕回响着浑浊的旋律。
他愣了许久,双目不由呆滞了片刻后的同时,刹那间的一瞬,天边浮闪而逝,却是在那片风月交接过后,沉稳的地平线间肆意所放下防备、开始昏睡的宁寂时刻所给予他的觉悟。
然而即便如此,今夜的月光,却仍旧没有令他执掌这片漆黑——
……
“所以我才希望你记住,和泽!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飞羽灵涉子’所存在的意义,甚至持有它的你,所需要秉持的道义所在!”
……
毕竟,藤月津玖道始终所秉持、告诫予他的初衷,并没有使他遗忘过去,直至今日犹历在目,也铭刻于心。
毕竟,至今几乎已时隔六年之久,在那道不堪回首的不眠之夜,面对那份与他秉烛夜谈的不情之请,他没有选择退却,而是勇敢前行!
毕竟……往事随风。
-5-
而重新将那对左轮双枪收揽回了挂带皮革套内……
一时,那些难以言喻的不舍,均已充斥在了他的胸膛间,恍若只需一点丁零的火星,引燃便一触即发、随之爆裂开来。
周围温润的空气,开始重新冷凝成了微小的晶霜,即刻继续凝缩、化为分子,飘忽四散而逝。脑海之中,所有的思绪,也得以重新回到了这道清冷昏暗的房间内,皓白如洗礼降逝的月光,仍旧给予他无声无息的沉寂,即便是碍着虚假的期盼、苦苦等待着,却也始终是未能吸引、甚至等来那位奇特女性的降临了。
过度的疲乏与劳累,仿佛超负荷般、过载运转着,由而生显出故障,似乎使他忘却了生死所独有的一道卑微的痛触感,却始终都不得不令他漠视再三;那昏沉的双眼,即便是与这世界的白昼为敌,他也再无怨无悔,独唯面对这黑夜终无止境的纠缠,并肩抗击那替身于光明一方的仇敌了。只是,始终都沉沦于那些几乎从未遇见的未知因素,太多太多的疑问对于他而言,确实是难以捉摸得清那些所谓公诸于大白之下的究竟和彻底了。
而当然,就连是否曾已公诸于大白?包括他自身在内的事实,却是连谁都也无从知晓的遗憾!
况且使命这种东西,似乎总是能够在并不显有关键的时刻,强加给安恙无事的平凡者们身上,冠以非凡的定义,并且令他们倾尽精力去完成呢。但纵使已经等同于抛弃了所谓的过去,自认平凡的经历,却也并没有令关田和泽就此打消掉想要去改变的念头……至少,那对左轮双枪的出现,就已经说明了冥冥之中,似乎将要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重大事况的变故。
即便因为如此,六年前的那夜,与藤月津玖道的秉烛夜谈,使他真正能够体会、甚至感同身受的事情,也并没有给予他一个确切的答复——究竟什么才是不能疏忽懈怠、睁持着双眼去谨慎面对的邪恶?
『师父想说的事情……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呐。时隔多年过去,她舍得让我再度回到这里——晴源市,日本……』
他不由得疑惑再三,空白的存储,虚无、空洞到近乎要超出他所能容储的极限那般不可思议。呆滞着双眼,凝视着面前这片空白平滑的桌面——那诡异、不同寻常到几乎不留一丝痕迹的整洁,哪怕只是一处细小的划痕……冥冥之中,几乎却也是不得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原因所在。
他不禁摇了摇头,漠视甚深的陌生感,随即如同堆集在了周身的废纸团,成群结队地喧闹着不同以往的嘈杂,在这安静非凡的房间之中……
『这里,真的是我曾经待过的……真正的故乡吗。天巧姑姑,如果您知道这一切的话,能否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呢?』
抛开繁琐的遐想,无奈之下,越是繁琐,则越是显得焦躁不安。于是他只得重新趴回了桌前,再度尝试着闭上那双眼。可沉沦的视线,似乎只要一陷入黑暗,海境彼岸那座岛屿的轮廓,便就开始浮现在了眼前,变得明显、刻意了起来。就像是故意要使他留意到那样,存在着独立的个体意识,由他的目光所吸引、直至最终被他抹杀殆尽。
面对这些,他始终是无法安然地闭上那道沉重的眼皮。却是重新抬起了头来:
『唉,不想了。再这样下去,也得不到半点休息的效用呀……那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推开了桌板,不再纠结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类别僻拟,这位传言中的“课桌王子”,此刻终于站起了身来……重新从房门后取下了那件本已挂置了起来的袄夹克,披在了身后;然而那胸膛间的两侧腋下,冰冷且坚硬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已被他携置在身的那对东西,却已完全地埋没在了那道袄夹克下,不见清晰的眉目……
他推开了房门。
……
『要不,还是出去转转吧……』
……
〔命运的邂逅〕
-1-
“唔嗯?!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
艰难地睁持着那对几分死沉气息的眼睛,那最后一丝消亡于清醒意识的视线,也终于在盯了一会儿黯淡的电视屏幕之后,得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安然地维持着一副仿佛像是要死在天堂下的姿态那般夸张;身下的沙发,被迫于她那似乎并无大碍的体重,仍旧是扭曲成了一堆尴尬的形状,向她埋怨着被压迫的不公,冥冥之中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然而即便如此,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哪怕就是半夜胡闹的熊孩子想要离家出逃的荒唐举动,也并没有使她松懈到无视任何窸窣诡异的动静来。没错!
偶然与巧合,虽然在她的眼里,恰巧也算作是一类古怪的朋友那样,不请自来,也会存在着登门造访的可能性;可有时也并不会毫无预兆地,就那样连同着敏感的直觉,一举坠落在眼前,使她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去面对。
可看着那名匆匆路过客厅、奔向玄关大门处的少年,这样的既视感,却也难免油然而生地显现在了她的第六感内……尽管,对方也并非如她所想得那样——真的是个胡闹到几乎拿不着边的熊孩子!
“是啊,我暂时也拿不着一点办法,不好意思啦……”整装待发的少年,不禁回过头来,一边穿着休闲鞋、回应了一声的同时,一边以浅显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沙发上的扫子。那稍显自然之下、不知为何反倒松懈了一番的心绪,看似在渴望着外出,可同时却又似乎在顾虑些什么一样,不禁令人疑惑再三:“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一时又给醒了过来,睡不着了呢。我出去透透气,就回来!”
说完刚好穿好了鞋子,他终于站起了身来。
“诶——?!难不成是失眠症又犯了嘛,总是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呢……要不要再去泽渡医生那儿看看呀?不然迟早有一天,你真的会变成熊猫的。”几分无神的视线,重新盯了盯稍许模糊了些的电视屏幕,扫子不由得耸了耸肩,无奈道。
可哪知……
“哈哈,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扫子姐。毕竟这样熬夜、且还以那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肚子上的圈可又该增加啦。到时候啊别说谁变成熊猫都不一定,怕也就不只是变成熊猫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吧……话说前天晚上您又吃了那么多份京阪牛肉,还记得嘛?!”
已经打开了玄关的门,左脚似乎也已经迈出了门外,万事俱备的和泽却是毫不留情地向她这般回击道。
而尽管他的话语中,故作几分像是在挑衅的蕴意,使他不明不白地……就那样蒙承好似不明因素影响、从而随口说来了的感觉;冥冥之中,却也像是某样悍不畏死的勇气,给予了他这样不知死活的觉悟一样,也在这个无所顾虑的时刻给予了他恰当的时机,随时准备撒开步子,做好逃出这番近乎诡异的生天的准备。
“好你个和泽!!!说什么呢……”
果不其然,待他话音刚落……
仅仅不过两秒左右的这一瞬,本躺在沙发上的她,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仿佛瞬移了一般,眨眼之间竟就已经站在了玄关前的大门处……可终归却还是来晚了一步——方才一秒前还在大门处的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嘛,点了那么多牛肉又不是我的错……毕竟有一说一,可是牛肉先动的手呀,我有什么办法……』回想起前天那夜在道沅京阪牛肉店,自己那仿佛自暴自弃的女社畜方才可能存在的、疯狂的举措,她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起了小嘴叨叨覆覆。然仅仅不过片刻之余:
……
“出外注意安全呐,别回来得太晚啦!!!”
……
担忧的视线,却还是投向了门外——这条廊道尽头的那方转角。
这声迟到的呼唤,也还是不曾令她忘记地,向着已近漆黑的那方传达而去。微妙的关怀,可想而知,在这对非亲非故的姐弟之间,也始终不离不弃地,仿佛徽章般佩戴于胸前、时刻谨记的存在,成为了一类象征性的特殊羁绊。而很快地……
“知道啦……”不远处间,一声并不怎么清楚的回应,果然传入了她的耳中,同时却也开始逐渐递减地,向着这道走廊的尽头间消逝而去。
而嘈杂着,依旧喧闹在这片漆黑不断的城落巷道内,同时也不忘搅扰着今夜,所有从属于这道宁寂世界中的安定,仿佛要将这片祥和,尽数吞噬那样匪夷所思。稍许喧闹的微风,也尝试着逃离宁寂,开始在这片冥冥之中罪恶了起来的黑夜之下,呼啸辗转不止。
呼唤……兴许不过是守望之人,对归来之人那归来的可能性,暂时予以自身的谎言与慰藉,所必要的憧憬之举罢了;也说不定,无可替代的,纵然珍贵且难得,却仍旧只有在这种略显诡异到担忧的时刻,方才能够感受到守望——其意义那所真正存在的、一道别样深重的艰辛感。
可能谁也不会明白,目睹黑暗,逐渐吞噬那彼岸的存在,留守于光明这方的等待,究竟又体现着怎样的意义?但即便再怎么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无论如何……
至少,这样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