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便让她忘了吧,若自己真成了她的负担,她能绝情断念,又何尝不好?许宣这样想。
许宣以小勺盛了了无草汤药递到她唇边,白夭夭感受到药的温度,唇边笑意又深了几许说:
白夭夭“天帝前几日问我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只要你生生世世无忧。若苍天有怜,也要助你,保百姓安好,世间长宁……”
如被针直直扎入心脏,许宣微微一颤,小勺倾覆,白夭夭“啊”的一声,手却被他握在手里,听得他低沉苦痛的声音,喃喃问:
紫萱许宣“夭夭,你真要忘了我?”
许宣不过只言片语,便已让白夭夭方寸大乱、无所适从,她掩着面匆匆起身,撞倒了桌子,汤药流淌了一地,琴也落在地上,琴弦断裂发出铮铮之鸣,而她自己,也是一脸慌张地跌坐在地……
许宣想要上前扶她,白夭夭却拨开他的手,不住地往后退去,说:
白夭夭“相公……不……你走……”
许宣看着白夭夭,恸道:
紫萱许宣“你为何要怕我!”
白夭夭失控吼道:
白夭夭“你又为何要来!你明知我不愿见你,却偏偏要令我难堪,令我痛苦!”
许宣既痛且怒,说:
紫萱许宣“你瞒着,替我受罪,却将自己弄成这般田地,如今还要断情,一柄桃木剑不够,你还要将我忘记了吗!夭夭,你自欺欺人,还想将我骗到几时?”
白夭夭回应说:
白夭夭“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早晚也会知道此事。,可为何,你还是要来……”
白夭夭说着说着,便忍不住低头啜泣起来。许宣蹲下身来,平视着她,将她鬓边碎发整理妥帖,声音如千年前那样温柔慈悲,说:
紫萱许宣“你不要这样……”
白夭夭捂住耳朵不住摇头,许宣眼眶通红,替她拭去面上泪水,继续缓缓道:
紫萱许宣“你可是忘了,千年前,我对你动了心,替你取名白夭夭,我承诺这一世都会护着你,可你偏偏想忘了我。你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许宣的声音如西湖之水,白夭夭几乎溺毙其中,直到许宣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她重心不稳,被地上的碎瓷片割伤了手,那疼痛才唤回了她的理智……
许宣执起她的手,细细帮她察看伤口,心痛道:
紫萱许宣“夭夭,往后我都会小心护着你,夭夭,你要信我,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给你……”
白夭夭“休书你也给吗?”
白夭夭冷下面容,那双已经没有光彩的眼睛看向许宣,却慑得他一时噤声,许久,开口说:
白夭夭“我已负了天下,你又何妨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誓言,就此两别,今生今世再无瓜葛!”
许宣长长地闭上双眼,不再多言,强硬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便转身出去了。
房中蓦然空荡,饶是她眼中本就无处不是漆黑一片,也觉得现在这屋里,空旷的可怕……
白夭夭将自己紧紧环住,埋首膝盖,低低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