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来收就好。”
说来也不能怪爸爸,地里的茶叶真的要摘了,这几天天气也好,晚上小雨白天大晴。再不摘就不值钱了,还指望这点茶叶赚点贴补呢。
隔天两个人拿着腰篮和背篓就往茶地去,不少人家都在摘。买茶叶的小贩站在老远的山腰上吆喝,这边都能听见。早上先去左边和后面茶地,这些地方太阳最先晒着,中午的时候还是够受的,摘下来的茶叶也不好。一个早上就摘了一半茶地,屋后面还没有动过。下午去的弯子里,那边远些,人来人往的怕被人白嫖了。
采茶最是耗费功夫,手速慢一点的一天也不能摘几斤。妈妈就是那个手速慢的新手,爸爸摘一腰篮她半篮子都没摘到。爸爸还有功夫跟背上的小傻瓜逗笑,整个弯子里都是爸爸的说笑声。弯子上半截是苦心姐家的茶地,今天她和两个女儿、老公还有孙女也来了。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看着都挺好的。晚些时候小侄女还来找爸爸要了一回水,妈妈细心的泡了瓶白米酒给她拿去。小侄女说声谢谢就走了,妈妈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甩甩脑袋喂猪去。
爸爸和小傻瓜还在地里呢,她回来喂猪、鸡,煮饭。忙里忙外的一天就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屋里没有楼挡着妈妈进去的时候总是心里虚的慌,晚上睡觉抬头就见一排排的瓦片,空荡荡的,感觉真的家徒四壁似的。晚上打算让爸爸继续铺楼,至少把他们房间上面给铺好,不然她慌的厉害。
可话还没有说呢爸爸就说了一件事儿,原来今天卖茶的时候他搭上一个大茶贩的线帮忙收茶叶,忙的好的话至少能挣一两千块钱。这么多钱啊,他舍不得放手。关键是这个事儿在附近就能做,晚上回家陪媳妇儿,白天出去浪,还能挣钱,多好。
妈妈想了想,这活计不重就让他去了。家里欠了那么多钱不找钱回来不行了,就算债主不操心他们也不安心啊,特别是小心眼婶子每次往门前过她都心虚。还有婶子家的钱,婶子家也不好过,嫁姑娘过去得的彩礼钱还没有捂热呢就借了不少给他们家。仔细想想这乡野生活也不容易啊,妈妈又想着进城上班的事情,可看着爸爸微微带笑的面容就歇了心思。
还是好好经营吧,跟着这个陪她一起胡闹的男人,哪怕天塌了他们一起扛着也能笑的很开心。
那个大茶贩有些门路,给的钱比别人高出两毛钱。爸爸背着篓子四处买茶,一天到晚能买个六七十斤,卖出去后小贩要给他三块钱的回扣。去远一点的地方还能低五毛到一块钱的价买回来,一天赚两百简直比上班都划算啊!
话是这样说,可看见爸爸脚底的水泡和微微肿胀的腿妈妈只能默默咽下眼泪,每天都烧热水给他泡一下,晚上按摩一会儿。天气热,爸爸不喜欢热水,每次泡都哭唧唧的撒娇,妈妈不惯着,他撒娇妈妈就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爸爸就乖乖听话了。
最近爸爸回来的越来越晚,背回来的茶叶越来越多,加上妈妈在家收的有时候能有一百多斤。今晚都半夜了爸爸还不回来,妈妈烧着煤油灯不敢睡,锅里的菜一直热着,心也越来越紧。就怕爸爸急性子跟别人吵起来,茶贩子为抢生意吵架甚至打架最近都发生好几起了。吵的周围的山都能听见,搞得很茶贩分起了山头,就算茶采完了还要每天往那过,看看别人有没有过去。
这样也有好处,价格越来越高了,不过对小傻瓜家可不好,如此就没人来她家卖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