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架上面本来盖了个窄窄的稻草棚,可惜前不久一阵大风给掀翻,吓得鸡好几天不敢蹲上面。家里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修盖,最近下雨鸡全上了猪圈,下面的猪身上都是鸡粪 鸡粪。
爸爸恰好想起来,
“这些竹枝拿去修修鸡圈,要不跟旁边的坎搭在一起算了,单独盖老是被吹飞。”
“下雨或者挖地把泥巴挖下来怎么办?还是单独盖吧,多盖几次,说不定是你技术不好呢。”
妈妈似笑非笑的说。
“肯定不是,瞧我盖的那猪圈多好。”
“是啊,吹风老要往上面搬石头压。”
妈妈嘲笑的更加肆无忌惮,爸爸过去掐一把她的腰,
“就知道欺负我。”
妈妈拍他手嗔怪,
“当着孩子的面要点脸不?”
爸爸笑嘻嘻的凑她脸上吧唧一口,贼兮兮的说,
“男人在老婆面前要脸连汤都喝不起,嘿嘿……”
妈妈无语,瞪他一眼离远点继续砍竹子。爸爸嘿嘿直笑,笑红了妈妈的脸。扛起几根大长竹往家里去,回来的路上顺手摘了几个李子,
“吃几个李子休息休息。”
李子现在已经熟了,渐渐往地上掉。这东西不值钱,就家里人吃吃。等几天县里有人大量的收了拿去卖,到时候全摘了背过去,小傻瓜家里的李子能摘几十大麻袋,卖好几百呢。
“今年李子怎么卖啊?你还被不动,烂地里作肥太可惜了。”
“我可以背你又不让,要不我慢点背?一次背一点点,一晚上都能背到公路上去,到时候坐车过去就没事了。”
妈妈摇摇头,
“算了吧,别为了几百块钱亏你一辈子的事情。”
爸爸不说话,默默看着竹子发了会儿呆。妈妈休息一会儿就去砍竹子,她砍的慢,居然比不上爸爸修的快,要不是他要扛回去估计还能帮忙砍。地上一堆的竹枝,小山一样,爸爸胡乱理理,找一根地上乱爬的大藤条捆了扛走。已经长草的小路一天就被踩的草全烂了,黄泥巴也干了,路踩的很硬实。
小院子里堆了一堆,淡淡的竹香弥漫着烂房子周围,这就是生命的香啊。
妈妈费心找些大的干净竹叶子晒在簸箕上,端午拿来包粽子。爸爸在一边劈竹片,简单的劈开就好,不需要削出竹篾子。一根大毛竹削个十几片,二十几根估计够把二楼围一圈了。削好的竹片要晒上几个小时更坚韧,也好编。竹尖的地方有些细,砍下来放一边看着也浪费,爸爸问妈妈,
“要不要煮竹筒饭?这么多竹筒能煮好多了。”
“修干净晒着吧,回头买点糯米回来再煮。”
“糯米又没了?肖叔不是还了吗?”
“家里一缸的酸面不是啊?还有留着包粽子的,先留着,万一忘了买端午节就没得吃了。”
爸爸笑笑,把竹筒修平整放进晒竹叶的簸箕里晒着。妈妈叮嘱一句,
“别把叶子弄破了。”
“好嘞。”
大门开着,太阳不是很毒,院子里里年暖洋洋的坐在里面很舒服。妈妈拿出一袋子米捡石子和谷子,捡出来的往旁边菜地丢,一群鸡机智的守一边。妈妈的手伸过来它们就哄抢上去,很热闹,倒是满树的鸟叫的慌,像嫉妒鸡似的的,一边扑棱翅膀一边跃跃欲试,还没下来呢就被爸爸修竹条的声吓缩了胆子。
小傻瓜在麻袋上爬来爬去,爬累了就瞪着周围的事物发呆。
半夜下起小雨,爸妈匆忙起来把竹片收上楼,匆忙中妈妈的大拇指被竹片割开一道口子,爸爸急的吼她,
“你急什么啊!看这血流的……”
妈妈委屈的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跟小傻瓜一个样。爸爸粗狂的声气温柔下来,捏着她的手问,
“疼不疼?”
“不疼。”
被突然吼一顿,心里又委屈又甜,感觉一个小伤口在重视你的人面前可以夸成重伤。他的心疼也是一种撒娇的资本,涨的心酸酸的,就是想哭。
爸爸仔细包好伤口,眉头皱着,妈妈轻轻靠近他怀里,
“别愁啊,这才多大点伤啊。赶紧去把竹片搬楼上去,一会儿该全湿了。”
她也不主动去干活,就在一边帮忙打电筒,偶尔叮嘱一句“小心,爸爸上楼梯的时候她会极其认真的扶住摇摇欲坠的梯子,心全是吊着的。爸爸安全的下来后就偷偷摸摸深出一口气,他再上去心又提起来了。一晚上松了紧紧了松,有些累,做梦都是浑身紧绷的感觉。
第二天好晚才起来,起来时爸爸跟谁在外面聊天,大烟筒时不时呼噜几下。
爸爸不会吸烟,可家里经常来个把客人,还有请人帮忙的时候那些老爷们就喜欢呼噜几口。刚回来那会儿,家里来个男的就到处找烟筒。角落里搜出一个奶奶吸的小烟筒,嘴还是漏气的,一吸缝里嘶嘶漏气,烟都点不着。后来爸爸自己砍节大竹子做了一个放着,平日不吸就没有老烟筒的韵味,来个人都说他家烟筒不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