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家（2）

气到后面妈妈无力的很，自顾自走了。爸爸摸摸鼻子跟在后面，

爸爸“我们慢慢还嘛，债多不压身，再说婶子愿意借啊。”

　　妈妈叹气，

妈妈“婶子愿意借，她家里人愿不愿意啊？你也不想想！”

　　爸爸沉默，

爸爸“有钱先还她家，保证。”

妈妈“有钱得先还小心眼家，妈过世借的三千块钱还有两千没还呢，再不还你好意思吗？”

爸爸“是了是了，大不了这段时间我出去打工，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说到这妈妈眼神暗淡下去，她闷闷的说：

妈妈“你去城里找个工作吧，中专的水平什么工作找不到。一个月两千得有，我在家里带孩子，等小傻瓜长大了我也进城去找个工作。你说当老师怎么样？刚好，到时候小傻瓜去我工作的学校读书，我还能照顾她。”

　　爸爸上前来，一只手端着盆一只手揽住妈妈，

爸爸“你说的，你想在乡下建造一个世外桃源，自给自足，不谙世事，过神仙的日子。我也说好了陪你的，怎么能去工作。”

妈妈“可……”

爸爸“好了好了，日子是慢慢过起来的嘛，谁能一口吃成大胖子？我在呢，一定实现当初的诺言！陪你一起建造我们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

　　爸爸笑眯眯的，看着妈妈的眼睛坚定不移。

　　妈妈红着眼睛雾蒙蒙的嗔怪他：

妈妈“就你这借钱的大气，我们不债务累累就不错了。”

　　爸爸笑呵呵的说：

爸爸“能借到钱也是本事啊，你男人强不强？”

妈妈“臭不要脸！喂猪去！然后把鸡仔放好，这么多放哪儿啊？”

　　进了左边院子，猪圈边上放了两笼子小鸡儿，毛茸茸的，灰色，可爱的不行。妈妈心都化了，过去抓起一只拿手里。边上还有几只老母鸡……

妈妈“怎么还有老母鸡啊？”

爸爸“哦，婶子说没老母鸡带小鸡容易死，就找其他家里买了三只。”

　　爸爸从屋里传话出来。

　　他出来后看了看周围，

爸爸“要不……把院子围起来先养着？等大了放出去，不然被老鹰叼了可惜。”

　　妈妈说：

妈妈“放新加的猪圈里吧，先养着，猪仔就买两头，别再买多了！”

　　爸爸讪讪一笑，把鸡都放进猪圈去，顺便丢几碗谷子给它们。

　　晚上吃完饭，妈妈收拾出一布袋子板栗，

妈妈“你拿去有心婶子家，顺便拿点萝卜种回来。中午我跟她说好了，她说给我们家一些。”

　　爸爸疑惑的问：

爸爸“萝卜种我们家不是有？够种了吧？”

　　妈妈说：

妈妈“屋后面，坎下，还有猪圈后面不是有茶地嘛。有心婶子家种了萝卜，我们家也种。顺便丢到地里就好吧？不费事，明年忙的时候拿来喂猪。”

爸爸“好，你一个人在家怕吗？要不……我们一起去？”

　　爸爸眼神调戏的瞟着妈妈。

　　妈妈拍他脑袋一巴掌，

妈妈“我在家怕什么？有野兽来啊！赶紧滚！”

　　爸爸摸她屁股一把，

爸爸“那说不定，这么漂亮的媳妇，山里的老虎可喜欢了，老惦记呢。”

　　妈妈又拍他一巴掌，

妈妈“还走不走了。”

　　爸爸看着她双颊微红笑的开心，拿着板栗袋子，凑到她脸上亲一口，

爸爸“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妈妈妈妈瞪他，“别忘了电筒，看看电池有没有干。”

爸爸“那点路我小时候闭着眼睛走多少次了，摸的回来。”

　　妈妈吼道：

妈妈“让你拿着！废什么话！”

爸爸“嘿嘿……”

　　爸爸还是拿了电筒，只是一路都没有打过，摸黑去的摸黑来的。电池要两块钱呢，他对路熟，月亮也好，根本用不着。路上居然还有野鸟偶尔叽咕噜咕噜的叫几声，被抛弃的萤火虫还会有几只爬在叶尖尖蠕动。

　　妈妈在家缝补衣裳，技术越来越好了。想起刚来的时候，衣服破了爸爸拿着补，笨手笨脚的。她以为自己一个女人一定比他强，可手指戳破了才补出来一点点，歪歪扭扭的针脚，穿着硌人，还不如爸爸补的好。爸爸常常半夜偷偷起来借月光把衣服补了，怕她起来补又戳到手。

　　殊不知他起来自己都知道，默默感动的流眼泪，后来哪里的衣服破了她就马上补好，不留着，慢慢的技术就好了。现在还能绣绣婶子教的小花样，女儿衣服上就有几朵小葵花，黄黄的。

　　想着想着妈妈笑出来，眼睛红红的，感动的吧。

　　煤油灯灯芯燃完挑起来一次，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皱眉，放下手里的针伸伸懒腰。看向一扇小小的窗外，月光都移走了。轻声呢喃：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拍拍女儿的背，发呆。

　　爸爸背回来一头小猪仔儿，大半夜才回来。进屋偷偷摸摸的，妈妈已经睡着了，背着也不盖，趴在女儿脑袋边，明显是等人不小心睡着了。

　　爸爸轻轻脱下她的鞋子，亲亲她的脸，把人塞进被子里。捏捏女儿白嫩嫩的脸蛋，心都化了。无声的笑说：

爸爸“跟你妈一模一样，漂亮的……”

　　把猪仔放进猪圈里，烧一壶热水擦干净身上才去睡觉。

　　第二天起来妈妈已经煮好了粥温在灶上，人在院子里砍猪草。爸爸打着哈欠接过她手里的菜刀说：

爸爸“大早上霜重，你怎么去撸菜叶子啊？伤着身子怎么办？刚生产的女人着凉不好。”

　　妈妈甩甩手说：

妈妈“只拌面太浪费粮食了。”

　　爸爸抓住她的手搓搓，

爸爸“赶紧进屋烤火，别仗着身体好不注意。月子病不是小事情！”

妈妈“我都出月子多少天了……”

爸爸“那也不行！至少得养半年！好歹分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几天怎么养回来！”

　　妈妈说不过他，心里也感动的很，默默进屋烤热了才出来。

妈妈“昨晚怎么回来这么晚？”

　　爸爸心虚的说：

爸爸“有心叔打工回来了，家里来人玩，拉着我打了几圈牌。赵叔家母猪要卖，可小猪仔人家不要。就一头，有点小，不好卖。我就拉过来了，他要去女儿家带孩子，钱等他回来给就好。五十块钱，便宜呢。”

妈妈“你啊！没断奶的猪养得活吗？”

爸爸“喂好点怎么养不活，都一个月了不小了。”

妈妈“呵呵，猪食煮了喂。锅里煮好面了，放里面多搅搅。”

爸爸“好，你进屋吧，早上有点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