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放学后,我带堃哥走进护城河边的小树林。天已渐黑,冬季的树梢上没有一片叶子,风吹过干枯的树枝,树枝摇摇晃晃,仿若从地狱爬出的鬼手狰狞地晃动。
“怎么这么阴森?以前来着也没这么可怖啊。”堃哥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
“为你解咒,当然阴森。”我很平静,对于在梦里见过无数比这还压抑的画面的我来说这不算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给你下咒?”
“下咒?这么可怕?”他瞳孔猛然一缩。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皱皱眉,“下的可是锁魂链,真是大手笔。这人是非要置你于死地啊!”
“啊?”堃哥一哆嗦,“那,那怎么办?”
“放心,下咒之人水平没多高超。”我安慰他,“我乍一看还以为你自己拿水彩笔搞的恶作剧呢,要不是因为……”我住了口。总不能告诉他我做过这个预知梦吧。
吱呀!
我推开木屋的门。堃哥打了个冷战,“你……这也太阴森了……”他有些迟疑。
“你还进不进来?”我抄着手靠在门边。
“进,进。”他踏入屋中,大量着梁上的蜘蛛网,瞅瞅墙边的老鼠洞,“你……这多久没打扫了?”
“这是我曾祖母建的小屋,祖传给我的。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富有灵性的。”我比划着指了指墙边的小草,“坐榻上。”
我在木桌上鼓捣着药品。
“喝了这个。”我递给他昏睡剂。
“这什么?”他皱着眉,捏了一下鼻子,“这什么味?”
“你喝不喝?”我问。也是,那碗药泛着一股子腥味,还是绿色的,像是苔藓汤。
“喝……”他强压着恶心咽下了药,倒头睡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迷药。它可以让他在梦里回忆中蛊前后遇见的人,让我看见他的记忆,找出下蛊之人。
“哪天中的蛊?”我食指在他太阳穴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从指尖飞出,在他的额前脑后萦绕。
“前天晚上十点二十三分五十六秒。”他说。他醒来以后不会记得我问他的问题。
“前天见过什么人?”我食指中指并拢,在他心口画一个小法阵,指尖沿着他的心口,喉咙,鼻尖,一直到颅顶,“起!”
在他脑后浮现出淡淡的画面。我再次发力,画面渐渐清晰起来。他那天白天见过的人的面孔一一浮现。
他的父亲,母亲,班里的同学,班长,支书……“等等!这是谁?”我双指一横,画面静止。
画面中的那个女……女孩?女生?女人?好吧,画面中的那个女的,她皮肤有些黑眼睛小到一条缝,像是睡着了。可按理说我调出的梦境里的人应该都是他记忆里最深的那个样子啊。难道在堃哥的记忆里这个人就一直睡着?
“这是谁?”我问。
“童谣。”他答。童谣?我们班的同学?也对,难怪我看着眼熟,她平时睁着眼,在灯下也没这么黑。
嗯,这个男生很奇怪,不是长得奇怪,而是给我的感觉奇怪,有些古灵精怪,像是童话里的小精灵。“这谁?”
“百彧。”足球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