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手在青年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就如蜻蜓点水般。
沉思了少许,面部略微严肃,随后又把手搭在了青年的脉搏上。
“这孩子有急火攻心之兆,面色苍白,体内的阳气没有一丝踪迹,表面看着呼吸似乎很稳定,但实则内脏气血华而不实,衰而不盛,其四肢庸肿、坚实。恐怕内有寒气入体,外有冰冻之痕。其次,腋下微烫,瑕有发烧之证,但恐是脾内欠火之例。”
老者头头是道。我半信半疑不敢将怀疑之色表露,将身体略微躬下。
“请先生救治。”
“恳请先生救治,虽说家境贫寒,但不会差先生一分钱财。规矩我们还是懂得。”母亲见我如此,也躬道。
“嗯~”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三服药。一服补阳壮肾,一服驱赶湿寒,另外一服外敷在冻伤之处。补阳驱寒之药早晚即可。”
“至于这药方嘛……取文房四宝来。”老者提了提袖子,左手不断的抚着胡子。
“对对对,快去取笔纸来!”
父亲推搡我道。
我瞥了他一眼,就迅速的取了笔纸。
“生姜6两,香薷6两,荜澄茄4两……记住千万要慢火熬制……”
“如若有人参就更好了,放入驱寒汤中慢慢熬制,可以活跃气血,加快血液流动。”
老者闭着眼睛,左手还是在抚着胡须笑道。
“好,我即日就去补办。”
老者闻言便睁开了双眼,扫视了下屋里的环境,随后就用袖子打了打衣衫。
“既然病也医完了,如若没有其他事,我就不叨扰了”
“先生且慢。”母亲拿出个木盒要递给老者。
“淑凤,你这……”
“雷哥,无事的,我这病日益好转,用与不用都无事的,咱不能坏了规矩。”
“唉……”
“先生,一点心意。”母亲把木盒塞到了老者手里,笑道。
“嗯~”
“孺子可教也!”
随即,阔开大步,扬长而去。
落在我眼里的这一切,我不知道该怎样讽刺,只能说是道貌岸然……
我眼瞧着老者离去,随即扫视了下床上青年,便后脚跟去前往县城。淑凤见我离去,她将炉火烧的更旺,每隔三分五分她都能够透过火焰来看见父亲焦躁不安的坐姿以及哀怨的面容是那样的孤独无助。随后从后轻轻抱住父亲。
“这个神棍,若是敢欺骗咱们,当咱们好欺负,那他可就想错了,看我一枪不把他脑浆子.崩出来!”
父亲一脸凶相哼道。
“嘻,雷哥你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母亲缩了缩脖子,用手捂住了嘴巴乐道。
父亲仍板着脸,但神情以缓和了不少,透过火花望着望着母亲的脸颊。
母亲换了个湿毛巾贴在了青年的额头上,又微微撇开了青年的嘴,给他顺了些白开水。之后,母亲的手便扶在了木桩子上,额头冒着冷汗,气喘吁吁。
“淑凤你这……”父亲见状,便一惊的把母亲抱在怀里。
“淑凤,快些上床躺着,你这身子骨原本就弱,如果……”
父亲扭头看向床铺急道。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床铺上的青年,咬了咬牙,欲要伸手将他丢出。
“雷哥。”
母亲看着父亲摇了摇头轻唤道。
父亲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身体一寸一寸地向前挪着。眼睛不断的扫视着母亲与青年,而母亲是这样回应他的:
只见淑凤轻轻的掰开了父亲的拳头,温柔抚着他的手掌,冲他温和一笑。
见状,父亲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坍塌了。于是顶着母亲的额头痛哭。
“淑凤你知道吗,你越善良我就越心痛,我的心——真的好痛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善良……你好傻啊!”
母亲的眼睛像极了炉里的火,泪珠如磨盘般打转,双手抚着父亲的脸颊。回应父亲的依旧是微笑,不过这微笑,却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就如暖风吹过湖面。
……
“掌柜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不会差您一分钱财的啊先生!”
“开门啊,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吱~
“我都说过,已经关门了,为何还要烦扰我。”
我见肥头大耳的掌柜打开了门,便抱拳说道:
“掌柜的,深夜造访我自知无礼。但事出有因,家中小兄弟患了风寒之证,迫切需几味药材。大雪封山,附近的医馆都关了业,唯见掌柜的家中有灯光……”
“进来吧。”肥胖中年不耐烦道。
“先前无礼之处劳请见谅。”
我的身体略微的躬下,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