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谢襄明显觉得，近日送来的食材较往日丰盛了许多，不年不节的，还送来了许多布料与首饰供她挑选。

谢襄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她苦笑了下，倒也是没拒绝，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虽说听话乖巧，但也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玩闹起来，一天要弄脏不知道几套衣裳。

谢襄挑了几个适合小姑娘的样式，又留下了几根发带，其他的布料首饰都退了回去。她答应过顾宗堂，在孩子长大之前，不会出现在人前，她不用交际，平日里做的衣裳也就足够了。

顾燕帧看着被退回来的布料与首饰，有点不开心。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抿了抿唇又去街上搜罗新奇的玩意儿了。

他发现，她会拒绝他对她的示好，却无法拒绝小姑娘的欢喜。

所以只要他得了小姑娘的欢心，谢襄就算想拒绝，也找不到理由。

谢襄觉得她很久没这么生过气了，现在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顾燕帧，她简直是控制不住蹭蹭蹭往上冒的火气。

“梦雪，先过来把汤喝了。”

“可我想再玩一会。”

“难得小姑娘见到喜欢的，就再让她玩一会呗，反正这天越来越热，这汤一时半会凉不了。”顾燕帧看着谢襄，一边开口劝道，一边还开口逗着小姑娘，又将她的玩兴勾起。

看着小姑娘被顾燕帧带坏，谢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进了屋。

谢襄一进屋，顾燕帧就不敢造次了，赶紧将小姑娘哄回来喝汤，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赶紧许诺明日再带更新奇的玩意儿过来，小姑娘这才消停了，乖乖将汤喝完了，又去洗了手，将碗送进厨房。

“哎，我都这么陪你玩了，你怎么都不主动叫我呢？”想到这个就气闷，顾燕帧能感受到小姑娘对他的喜爱，可她却从来不叫他，每次都是含糊带过。

虽然对于谢襄的身份，还有多了个这么小的妹妹，他心里也不舒服，可他都想开了，也看开了，谁知道却在小姑娘这碰了壁。

“你要我喊你什么呀？”

“哥哥？”

“呵。”

小姑娘突然冷笑了一声，瞄了他一眼就起身进了屋，还将门上了锁，摆明是在送客了。

顾燕帧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只能归咎于小孩子的性情就是变得快，这般想着便背着手出了小院。

而他不知道的是，小姑娘却一直躲在门口偷偷看他，瞧他走远了，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就溢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怎么了？”谢襄温柔的抚摸小姑娘的头顶。

“妈妈，真的不可以叫爸爸吗？”

“现在不可以。”谢襄蹲下身，抱住了小姑娘，“但是很快，你就能喊他爸爸了。”

“真的吗？”小姑娘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希冀。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得到回应的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珠，唇边却已经绽放了笑容。

谢襄抿了抿唇，又抱紧了小姑娘，将脸埋在了她颈窝里。

只是，当她与他相认时，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