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心动的一天。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我的心就已经落在她身上了,她就像太阳一样,直直闯入我的心扉。求学期间晓月岚这个人顽劣不羁,不受管束,虽然如此却学识渊博,该感叹不愧是抱山散人之徒吗。
她很喜欢逗我,每次都被她逗得脸红耳赤,她才罢休,她经常小火龙小火龙地叫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造成的。
之后我经常被兄长拉去和她一起夜猎,同行的还有云润,她是兄长的心上人。
兄长知道我喜欢她,要我向她表白,可是她是向往自由的小鸟,不喜欢收到束缚。
不知为何,后来她经常单独约我夜猎,有一次她无意中拉了我的抹额,我的抹额就这样被拉了下来,她知道我们抹额的意思,顿时满脸通红,我欣赏着她难得的羞涩,说:“蓝家人的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你能收下这条抹额吗?”我紧张又希冀地等待答案。
她手足无措地说:“我……我不知道,我没爱过人,但我喜欢你,我说不清这种喜欢是不是和你一样。”
对于这个回答,我即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最后还是选择把抹额绑在她手腕上,不等她拒绝道:“既然你没拒绝我,这条抹额就留在你手上了。”
后来不知是她逃避还是其他原因,我们很少再相伴夜猎了,兄长劝我主动去找她,但是她既然有心疏远我又如何找得到,但我庆幸把抹额留给她,让它代替我留在她身边。
后来云润的家被灭门,人也失踪了,兄长派人到处找她。
云润失踪第二个月,我和兄长都收到晓月岚的喜帖,兄长问我:“你是不是没有和晓姑娘表明心意?”
我落寞的看着喜帖,说:“如此不受管束的人,怎能长居云深不知处。”
其实,在收到喜帖之前,晓月岚已经来找过我,她是把抹额还给我的,我没要,她说过几天她就要成为别人之妻了,我说:“既然你选择了别人,这条抹额就代替我守护你吧,蓝家人一生只爱一个人,既然成不了你的身边人,那就换个方式。”
她说:“今生我们有缘无份,我许你来生可好?”
我笑着应道:“好。”
她在我来不及阻止时,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图案,然后取了我一滴血,把血融入那个图案之中,然后对我的手腕也做了同样的事。待伤后愈合后,是留下一个血丝形成的图案,她调皮一笑:“图案是我在抱山藏书阁看到的,说以前有对恋人为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而创造出来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今天可以拿来试试了。
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也敢拿来试,气得我直骂道:“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嬉笑道:“不是有你在吗?你会保护我吧。”
我认真道:“我会。”
她突然抱着我,露出从来没见过的温柔说:“小火龙,你还是别留胡子了,这样多好看啊,笑起来更好看,小火龙,下辈子记得来找我啊。”
至那天目送她离开后,我们再没见过了,后来发生了云润杀了林长老的事,我提议兄长彻底调查一下,没想到兄长居然拒绝了,而且还答应长老的要求,我真的不认识那时的兄长。
后来云润生下曦臣,没想到那些长老为了制衡我和兄长,居然把出生没多久的曦臣抱走,当我收到消息赶来后,看到的是崩溃的云润和颓废的兄长。
那天之后,云润成了傀儡般地活着,后来兄长和我联手暗地里收拢势力,架空那些长老,直到忘机出生后,才一窝端,不过云润的身体还是没有起色。
忘机六岁那年,云润走了,兄长送走云润后宣布闭关,而我代替兄长撑起整个蓝家。
到了忘机七岁时,我才收到了魏长泽和藏色散人葬身夷陵的消息,那时的我脑袋一片空白,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她会死,为什么魏长泽没有保护好她。
等我赶到夷陵时,他们的尸身已经被当地人收殓走,地上留下的只有我送她的抹额,这是我第一次失声痛哭,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了,我在夷陵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魏婴,等到看见江枫眠抱着一名孩童离开后,才发觉自己来迟一步。
忘机真的很像兄长,我害怕他走上兄长的路,所以对他分外严格。
到了忘机十五岁那年,魏婴也来了,他样貌和晓月岚只有三分像,性格却和她娘一样顽劣不羁,不服管教,又惊才绝艳,一言一行完全就是晓月岚的翻版。
我一直知道云梦的流言,想也知道他在莲花坞的生活如何,所以借此机会敲他,希望他能不骄不躁:“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没想到魏婴回答得是:“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虽然我觉得他的答案也有道理,但不应该在这里说出来,被有心人听了该如何是好,而且我被他的这番话气急了:“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就留你不得了。滚!”事后我也后悔说了重话,只能悄悄地照顾他,兄长建议我把魏婴收做义子,我否决了,我不希望她的孩子难做,也不希望她的孩子被千夫所指。
我每晚都拿着她的画像说话:“你看到阿婴和忘机了吗?阿婴很像你,整天叫忘机小古板,而且每次把人撩拨得心烦意乱就跑。看到他们,就想起那时候的我们,阿岚,等他们再大些,找到各自的幸福,我就去找你吧,希望到时别介意我是个糟老头,你也别再跑了。”
求学结束后,温氏越来越嚣张,派人来火烧云深不知处,我让曦臣带着藏书阁的书逃走了,忘机被打断了腿,兄长被打成重伤卧床不起,之后有消息传来温氏血洗莲花坞,云梦江氏大弟子失踪,我觉得天塌了,甚至怨恨江氏,魏长泽保护不了她,江枫眠也保护不了她的儿子。
之后仙门百家联手对抗温氏,期间忘机传信回来,他说他找到了魏婴,在魏婴身边跟着一个和云润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兄长收到消息后,不管身上的伤坚决要下山,无奈之下只能派小弟子跟着他,不久,兄长传信回来说那个人确实是云润无疑,只不过因为转世所以没了前世的记忆。
我替兄长高兴,对自己也有了一丝希望,既然云润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晓月岚也能回来了呢?
射日之征结束后,忘机和魏婴成亲,看着他们夫夫俩每天黏黏糊糊的,心感欣慰,不过也太黏糊了(_),后来曦臣和金光瑶也成了亲,看着这些小辈,我觉得可以放下一切去找她了,只是不知她转世成什么样子呢?
我离开云深不知处后去过和她去过的地方,也去过她想去的地方,最后到了一个小镇住下。
这天我照常到茶楼喝茶听书,突然有个人挡着我视线,是一个大约而立之年的年轻人,他笑眯眯地说:“兄台,介意我和你坐吗?我请你喝酒。”
我看着他递酒壶过来时,不经意露出手腕的图案,我微微一笑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