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青树旁,一棚草屋,边上挂着‘茶’字的帆布,随风飘动,蓬下,几名江湖人士正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知道吗?魔教发出火焰令了!”一位茶客说道
另一名茶客也新奇的插一句,“岂会不知,魔教发出火焰令,这欧阳山庄恐怕是难以招架了。”
“可不是,前一段时间,传言欧阳家大少爷欧阳铭轩,从青御湖把绝世宝剑吟雪剑寻出来了,交给他弟弟欧阳铭翊带回欧阳山庄,然而自己却不知所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呀,如今魔教再颁火焰令,这欧阳山庄真是祸不单行呀!”二人不由叹气,摇摇头。
在茶寮的最角处,苏然一袭白衣,轻纱蒙面,纤手紧握着桌上的白玉萧,眉头深锁,神色凝重。
适才听闻此事,心中不由一怔,这魔教也太过猖狂了吧,如今,吟雪剑,在欧阳山庄,恐怕是....
想着便随意丢下银两,‘嗖’地一声,人影晃动一下,如风吹过,早已不知所踪。
当苏然赶到之时,便看到欧阳山庄大门前已是血流成河,本是殷红的大门,颜色更是艳红。而门口石白的石狮,如今已是血迹斑斑。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庄内涌出,令人作呕。
糟糕,苏然心中一怔,她还是来迟了。
不暇所思,进了山庄。从山庄的前门走进大厅,一路上都是鲜红的尸体,有的是魔教的教徒,有些是欧阳山庄的门徒。照此看来,死伤更多的是欧阳山庄的人。
突闻一阵尖锐的琴音凝集而来,刺痛着她的耳膜。
是魔教琴坛主的琴碎!!不好!
苏然立即运气护住自己,即刻向琴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寻音来到山庄的后院,院内狼藉一片,端木媛坐在院内的高处,一架古木色的琴身,纤细的双手,快速的弹拨着琴弦,发出一阵阵刺耳夺命的乐响。在她的身后,欧阳铭翊和欧阳凌峰被困于柱上,搭拢着脑袋,只见本是整洁的玄衣已是破烂不堪,可见之前是一番如何的搏斗。
院内枯树落叶夹杂着琴音四处飞散,但,不难看出却又一道琴波直冲对面.
苏然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高发束起,上衣上不难看出还用银丝绣着飞鹰的图文,手执一柄长剑,神情严肃地立于院中,他的身后有数名同他一般身着玄衣手执利剑的男子。
看这些人的装束,莫不是宫中的锦衣卫?
“轰”一声,音波与那人的剑气相撞,彼此互相摩擦,发出阵阵火光,只见玄衣男子怒吼一声,剑气压过音波,使得周围的事物炸开,发出一阵巨响。
高处的端木媛猛然身子向后晃动了下,重新运气,波动琴弦,数缕音波再次冲向男子,男子奋力当下了一些音波,然而,他生后的数名侍卫不幸却被音波所伤,鲜血涌出嘴角,神色苍白。
玄衣男子见他的属下皆受重伤,而他却毫无办法护住他们,正一阵着急。然而,端木媛的琴音似乎并无要停止之意,反而越演越烈,要制死对方。
苏然见玄衣男子似乎无力再阻挡她的琴音,心中暗叹不妙。也不顾及那些锦衣卫的来意,既然是一同抵抗魔教的,那就先站在同一战线吧。
苏然飞身前去,与此同时,双手运气,一股气晕飞向他们,截断了琴音的音波,然后落身于玄衣男子跟前。
端木媛被自己反弹回来的音波所震伤,用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涌出,一脸不可思的看着这冲天而降的人.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无关重要,你们魔教行事如此猖狂,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管了.”苏然虽蒙面,但神情俨然,眸光映射出些许凛然,对于她身后的两位,她不得不救呀。
“呵呵!”端木媛突然大笑,“这位姑娘,你既然知道我乃魔教之人,你还来多管闲事,看来是嫌命太长了,既然如此,本坛主将与覃渊一并除去,也好于教主面前邀功。”
覃渊?朝廷中唯一异姓王爷覃渊?
苏然听此不由的转身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他虽长相俊俏,气宇轩昂,但是却少了一股威慑力。
此人应该不是覃渊,如果不是的话,那琴坛主若这么说,此人必然就在附近。
苏然余眼一瞥,再他左侧的阁楼里,正坐着一位男子,墨发高束,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衣,虽看不清面容,不过看着这端坐的仪态,却多了一份威仪。
想必此人便是覃渊吧。
玄衣男子谢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在下在此谢过。”虽然她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令人难忘,眸光清丽中有一股坚毅,令人不由被其眸光吸引。
苏然眸光冷然,若是知道覃渊在此,她也不会插手。只是为何方才并无感知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难道这覃渊的武功真的如此之高?竟让她都毫无察觉?
“琴坛主已将欧阳山庄毁之大半,可否放过老少庄主。”苏然再次言之。
“如果本坛主不放呢?姑娘这是要和本坛主抢人了?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本坛主手中把人救走了。”
“既然如此,便无可商量了。”苏然说着便抽出藏在腰间的玉笛,放至唇边,冷然地对身后的锦衣卫说“掩住你们的耳朵,被震伤了,可不负责。”余眼却不忘瞥过那阁楼上的覃渊。
一阵阵笛音隐隐传至端木媛,起初似乎并无刺耳之感,渐渐的带着些许刺耳,端木媛身边的下属皆捂住耳朵,看着胡乱嘶叫,有些已经躺在地板上苦痛的滚动。
端木媛见状,眉头紧绷,这姑娘驱魔笛音果真如此厉害?看来是她小瞧她了。
她若不是有内力护体,恐怕也和这些人一样。她重新扬起手中的古琴,两股音波逐渐扩大,震动院内的枯树,落叶纷纷飘落。
苏然见此一直和她交缠也不是办法,他必须快些从端木媛手中救下欧阳父子。
加重笛音的音律,尖锐之音穿过琴晕,速度之快,直逼端木媛。
端木媛还来不及防御,笛音便穿过她的耳膜,一阵痛感传来,紧接着她的眼眸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环境瞬间变换,眼前渐渐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慢慢地靠近她,轻声地唤了一声“媛儿!”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端木媛同时也露出喜悦的笑,“你终于对我笑了!”
“媛儿,回来吧!”男子伸出手,依旧笑意浅浅。
“好!!”端木媛痴恋般的眼眸,她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是她越是用力去握,越是抓不住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握不住你的手!为什么!”她拼命地嘶喊着。
“媛儿,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男子身影渐渐远去。
“霄御!霄御!你别走,别走!”
苏然见端木媛神情恍惚,便知道她已中了自己的迷幻笛梦,已经开始产生幻觉。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进入梦幻,但,唯独只有一人还是清醒的,那人便是在阁楼中的覃渊。
覃渊眼眸深邃,嘴角微微上扬,这姑娘还真是不一样,这迷幻笛音,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控的,练此音律的人需要很强的内力和自制力,不然便会反被其音所控,最终困于梦幻之中,直至死去。他若不是有强大的内力护体,恐怕也会一样深陷其中了。
嘴角勾起欣赏的笑意,这江湖真是人才辈出,如今能用玉萧为武器之人真不多了,除了传言中的钰莲公子.....
笛音涌涌不断传出.....
苏然向端木媛走去,就在离端木媛几步之遥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内力猛然破开他的笛音,一股劲儿地向他冲过来。
笛音嘎然而止,向后退去,然而那股内力像是毫无减退之意,直逼他的胸前。
苏然运气挡住这股力量,却还是被其逼的节节后退。
是谁?有如此后厚劲的内力。
与此同时,空中降下遇袭暗紫身影,墨发飘舞,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一双冷绝的丹凤眸下双唇勾起邪魅的笑,一手运气压制苏然的萧音,一手自如地扇动纸扇。
此人是?
魔教教教主——霄御!
阁楼中的覃渊亦是诧异,难怪以她的功力挡不住他发的功。
苏然心中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在次运气想要压迫这股内力,但却显着有些吃力。
霄御的武功可以说是和覃渊一样的神秘,因为他们几乎不会出手.
阁楼中覃渊见状,看来他不得不现身了。
提气飞向苏然,手中运气,打断他们将持的局面。
他们二人皆收回内力,看这从阁楼里飞身而来的覃渊。
身着藏青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眸光似星辰般灼灼有神,棱角分明的轮廓完美的修饰这他那张沉稳而绝美的脸颊。
苏然扬眸望去,他便是传言中玉面双绝之一的覃渊!容貌果真令人惊叹。
“原来渊王也在此?看来是我教琴坛主轻敌了。”看不清霄御的神情,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一丝的冷意。
苏然看着这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想必此二人来此目的一样。
“本王无意与贵教为敌,只是这欧阳世家于朝廷关系匪浅,本王也是奉命行事。”覃渊说的时候余眼瞥过身边的苏然,眸光中毫不掩饰地赞赏。
他言下之意这么做都是朝廷之意,与他本人无关?吟雪剑传言沸沸扬扬,得知可得天下,不可忽视。哼,恐怕是以公谋私吧,苏然心中暗诽。
“方才便是你伤了我教琴坛主?”霄御转向苏然,双眸暗敛,嘴角勾起浅浅笑意:“姑娘你的勇气可嘉。不知你与钰莲公子是何关系?竟然会他的迷幻笛音破!”
苏然眸光流转,刚才情急之下,竟然使出这招,“钰莲公子人去无影中,我也是无意间遇见他,他见我武器与他一般,便将迷幻笛音破传给我了!”
“哦!那也算是钰莲公子的徒儿了!”霄御笑然,“待本座问候钰莲公子!”
苏然不以为然。
“教主此番前来,是还要阻止我们救下欧阳父子?”覃渊说道。
霄御看了一眼昏迷的端木媛,沉思片刻,看今日的局面,他虽有把握胜过此女子,或者有可能与覃渊打平。但,他们二人联起手来,他毫无胜算,还不如给他们一个人情。
“看在你是钰莲公子徒儿和渊王的份上,本座就给你们一个人情。”霄御扶起昏迷的端木媛,“日后相见,希望你们也会还本座一个人情。”说完便看了一眼苏然身边的覃渊,邪魅一笑。“渊王,若将来有机会,本座定会与你一决高下。”
覃渊浅笑回应“好!”
“告辞!”说着便带着端木媛离开了。
留下苏然和覃渊及他的锦衣卫。
“既然渊王是朝廷派来解救欧阳家,剩下之事便交与您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告辞!”
覃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钰莲公子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