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警察?”“是啊,不像?”蒋扶灼摇摇头,伸手拿起放在面前的杯子,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话说,为什么不和他们讲话?”季横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把自己手上拿的那杯也递给蒋扶灼,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喝了一口。
看起来蒋扶灼应该是很渴了,连季横的那杯水也喝光了。“不知道。”“那你怎么和我说话?”“你话好多。”“我这是关心你好吗小孩儿,欸我前天晚上给你挡的那刀还疼着呢。”“……你想问什么,赶紧的。”
我们小蒋同志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就因为和对面街上的黄毛打架,差点被暗算,被路过的季横看见了替他挡了一下。蒋扶灼那天看过了,就划了一个口,都两天了早该结痂了,矫情。
“去那儿干什么去了?”“睡觉。”“你半夜不回家去那种地方?快开学了吧?”“关你屁事。”“欸,啄啄你这样就很没良心啊,哥这是关心你知道吗?”“你他妈和我很熟吗?”“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是第二回了吧。”
蒋扶灼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想把这个鸡哼哼按地上锤的冲动。“我和林科去岩晟喝酒,大概一点半出来的,房间是林科定的,我不喜欢熬夜,他还在里面。”
“你怎么发现尸体的?那味道虽然不算浓,但是普通人不仔细闻也发现不了吧?何况你还喝了酒,喝了多少啊?”“你管我。”“行,我先不管你。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对那种味道比较敏感。”“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排除嫌疑。”
蒋扶灼没有马上回答,他不想回忆那些事情,太过于恐惧,所以选择忘记。把记忆遗忘在小角落,悄悄藏起来。“……我小时候被绑架过,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季横沉默了一会“抱歉。”“都过去了。”“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了?”“……嗯。”“……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想。”
蒋扶灼从没想过去看医生,他爸给他找的医生总会强迫他,逼他看清那时候的情形,但他并不想。他很胆小,他不想面对那个丑恶的世界。人之性恶,其性者伪也。他好不容易逃脱的囚牢,他不愿意再回去。
“不了,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季横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出了警局。“你干嘛?”蒋扶灼警惕地看着他,站的离他远了些。“那不是社恐,你是不是总是梦到被绑架的时候发生的事?”“我和你说过我不想。”“我送你回家。”
一直到他家门口,季横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蒋扶灼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季横“我到了,谢谢。”季横没有回答他,向他要了手机,存了自己的号码。“你会想的。”蒋扶灼觉得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明明说得够清楚了,还这么执着。林科亲哥实锤。礼貌性点了点头,就进了门。
蒋扶灼实在很累,一头倒在床上,衣服也没有脱,就睡了过去。天快亮了,星月黯然的光辉拂过他的指尖,他做了很长一个梦。
他妈妈和别人走的那天,他才四岁半,还是个字都认不全的调皮鬼。他哭着抱住妈妈的腿,求她不要走。
大概每个见证了父母离异的孩子都说过那句话“你不要走。”可是不管蒋扶灼说什么,结局也不会改变。
“你多陪陪我。”
那是蒋扶灼长到十七岁唯一妥协的一次,他觉得那也会是最后一次。那个时候全家都陷入了混乱,大家都没缓过来,自然也没人去管这个追着妈妈出去的孩子,也没有人会想到,有个变态虐待狂盯上这个孩子。
家里的混乱,反倒给他带来了一个极大的契机。他打晕了蒋扶灼,把他带到了那个摆满了他施虐工具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