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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恢恢晴空

火焰里,被焚烧的木头巴巴作响,眼睛被灼热的温度熏的睁不开,嘴巴里一股烧焦的恶臭。鼻子好像已经停止工作,缺少空气,肺部开始痉挛。卷缩在地上,不知熊熊的火焰何时会将自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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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蹬腿,大声呼救,手脚却如被五指山压住,动弹不得,阮阮只能焦急又愤怒的不停挣扎。

  咚咚咚咚……

  “醒醒,有事不?”哥哥站在玻璃隔断前问她。

  “没事儿没事儿。”阮阮满脸冷汗的撑着胳膊坐起,揉了把脸看向挂表,11点,睡了两个小时。

  “哥我没事儿,你忙去吧,刚才就做了个噩梦。”

  愤怒与焦虑,从梦里追随到了现实,如同两条恶龙盘旋咆哮,不停的撕扯着阮阮的胸口,令她有些窒息。

  “哦,用喝点水不?”

  “不用,你别管了,我接着睡了,晚安。”阮阮强压着火气回答。

  躺在床上,揉了揉胸口,想大喊几声。使劲踹了踹被子,缓和下心口的不适,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九源国,即墨府。

  阮阮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大红色,床帐?这是哪儿?

  幼鸣拧着温水浸过的丝帕,准备给阮阮擦洗,一回头,乍然看见阮阮睁开眼睛,惊喜不已:“少夫人,您终于醒了?!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佛保佑,我的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阮阮寻声看过去,一个梳着小一字头,身着肉桂底色紫薇花裙的丫头?她有些迷茫。

  幼鸣也就十二三岁的大小,却像个老妈子一样围着阮阮絮絮叨叨。

  “我去叫大夫来给少夫人看看,还得告诉太太,不行还是先告诉董嬷嬷。”说着一拍脑门道:“哦哦,还得去外面找个小子去告诉老爷姑爷才行。”

  只看她一边自说自话一边风风火火的跑出门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嗯?”阮阮喉咙干裂难忍,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幼鸣已经跑了,阮阮只得作罢,干脆打量起身处房间。

  彭……

  门突然被推开,董嬷嬷疾步进来:“少夫人!”双眼含泪语调微喘:“少夫人您可算醒了。”

  穿了条玉髓穆杜鹃对襟长裙,梳折架子头,看起来三十多岁,这又是谁?

  迅速打量完,阮阮心若擂鼓,不正常的环境,让她不知如何应对,畏缩的躲在被子里,抿抿嘴,悄声试探:“可有水?我想喝水。”

  “有,有,奴婢这就给您倒。”董嬷嬷拿起棉帕擦擦眼角,起身向外走去。

  这就是那小丫头口里的董嬷嬷?这么年轻?阮阮默默的想着。

  董嬷嬷从外间拎来茶壶,翻起倒扣在珐琅釉茶盘中的茶杯。茶杯全身通白,微微透着粉色,隔着屏风,可以看到透过杯壁微微晃动的水影,阮阮不自觉深深的吞了口口水。

  “少夫人渴坏了吧,先喝点白水缓缓。”董嬷嬷扶起阮阮,把床头垫高,让她靠在上头。

  小心翼翼拿过杯子,如牛饮般喝了三杯。解了渴便赶紧还给董嬷嬷,杯胎薄如蛋壳,阮阮怕捏碎了赔不起。

  有了水的润泽,喉咙不再嘶痛,便开口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奴婢是您的嬷嬷。”董嬷嬷眼眶通红,强忍泪水:“您认不得奴婢了?”嬷嬷又擦了擦眼角,冲门口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只要您醒了,认不得奴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是吗。”阮阮低着头应了一声。

  “夫人您慢点,小心门槛儿!”秋丹扶着身着锦绣团纹旗裙,梳着重梅架子头的蒋氏进来,后面跟着穿粉底紫薇花裙,梳小一字头的惜音。

  阮阮抬头便倒吸一口冷气,秋丹踮着脚用肩膀支撑蒋氏的重量,因为用力,脸憋的通红。蒋氏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指尖因为用力抓着丫鬟而泛着青白,步履踉踉跄跄。看着这力不从心的主仆二人,忙连声的招呼:

  “您慢点!”

  两个媳妇子紧随其后,搬着一把黑漆嵌螺钿圈椅放在床边,等人扶着蒋氏坐下,阮阮总算松了口气。

  “夫人?”

  听的蒋氏的泪直往下流:“你真不认得娘亲了?”

  “现在可还有哪里不适?你先躺着,等大夫来了先给你诊诊。”扯着嘴角努力的想露出个微笑,却瞬间无法自持的哭泣不止。

  “吴大夫,您快着些,再走快点。我们少夫人好不容易醒了,就等您老给看看。”话音未落,幼鸣搀着吴大夫冲了进来。

  吴大夫一身棕褐色文人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用头巾包在脑后,胡子却七零八落咋呼开来,后面一个十一二岁男孩提着木箱步履匆匆跟了进来。

  “莫急,待老夫,待老夫先把个脉。”吴大夫喘着粗气立在门口。深呼吸狠喘了几下,用手捋捋胡子,努力维持住仪态,这才从药箱拿出诊脉垫来,为阮阮切脉。

  “不错,脉息平稳,就脉象而言,令爱已大安了。只是还需调养调养。”说着扭头对着蒋氏道:“老夫开点滋补的方子,喝上几副,最好每日慢慢的走动走动,更有利于恢复。过几日我再来复诊,年轻人恢复快,无需过于担心。”

  蒋氏大喜过望道:“好,好,幼鸣,去账房提了一等的诊金,好好送大夫出去。”

  “是,夫人。”幼鸣行了个蹲身礼:“奴婢在这里也谢过吴大夫了,您随奴婢来。”

“夫人,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或者认错人了。”阮阮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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