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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能注意

恨不得你是只蝴蝶

其实就像是做了个梦,你出现在了里面别奢求不存在的感动,转身都那么明显。

范丞丞和黄明昊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这段友谊从一次约饭和室友关系开始,飞速发展。

A班和C班的友谊在练习生的潜在规则里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发生在黄明昊和范丞丞身上,就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他们两个本来就背着争议,不多这一个。

那段时间,每一次晚上C班练习结束后,范丞丞都会在练习室加训。他没什么基础,就只有多重复几遍编舞,多练几次声乐。没有哪个不会看眼色的,人对他严厉教训,甚至不会有太高的要求,但是这个孩子总是默默做着微不足道的努力。

他想要自己发光。

范丞丞完成加训时,就会看见等在C班训练室门口的黄明昊。有时候他在听歌,有时候蹲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大多时候,他都会和范丞丞目光相对,笑着挥手。

黄明昊从来不会问范丞丞累不累,他只会漫不经心的咬着根棒棒糖,仗着自己可爱就往范丞丞身.上一靠,问:“要不要偷偷溜出去玩。

双子座的范丞丞爱透了这股子随性劲。

在与家乡相隔一片海的陌生土地上,两个少年抱团把首尔当成深夜的游乐场。

在霓虹灯闪耀车水马龙的街头,在喧闹拥挤的小吃街,在深夜的汉江边,在所有能暂时忘记练习生身份的地方,他们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范丞丞跟外表不同,是个相当欢脱的孩子,只要玩嗨,就会笑的形象全无,如果街头行人太多,他就会一把把黄明昊拉到身边,贴着少年的耳朵说话。这时候黄明昊就会好脾气的任他拉扯,还会配合的把头贴近。

冬天大家都穿的跟个熊一样,他们两个就像两团圆圆的毛线团。

状似无限亲密。

这些堆砌出的时光,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美好一样。

记得那天天气很冷,首尔又下起了雪。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离年底也就剩不到半个月。

嗯,离年底体检也是半个月。

范丞丞洗完热水澡走出卫生间,看见黄明昊看着窗外发呆。

少年用一种非常大佬的姿势占了两张椅子,因为太瘦穿什么都有点松松垮垮的。那张脸又小又精致,长长的睫毛低垂,甚至能遮住那双清澈的瞳孔。像一只安静的小猫。黄明昊就是这样,他从来不故意示弱或者卖萌,但是你就会感觉他乖得不得了,做什么都像小孩。

这个崽也太可爱了。哪里都可爱,可爱到让人词穷,除了可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没人再跟他提过黄明昊那个诊断报告。他们一个比一个说的严重,甚至有传言说,黄明昊的复诊记录里出现了伤害倾向。

已经严重到,公司私下找到范丞丞,问他要不要换宿舍。

那天黄明昊说要带他去南山塔玩,于是范丞丞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公司的提议。装的非常深明大义,一点都没有脑子缺根弦的样子。

一万句流言都抵不过一句我不信,范丞丞见过黄明昊最暴力的时候,就是他咬碎棒棒糖时。

真扯。

"Justin, 出道吧。”范丞丞忽然说。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黄明昊看过来。

因为如果你不出道,我就想不到还有谁能了。

范丞丞一脸真挚。“你太可爱了。”

“请不要夸我可爱。”黄明昊拿起了手机。“夸我帅。

“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自己比较帅。”范丞丞说,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小小的客厅,就看到了黄明昊扔了一地的零食。“又来....马上就年末体检了,请进行身材管理!

叹了口气,范丞丞认命的蹲下,在那堆零食里找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棒。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黄明昊白天几乎不吃东西,但是到了晚上就开始开小灶,什么零食都往肚子里填。吃也就算了,还带着自己一起吃,范丞丞郁闷的想,黄明昊又吃不胖,真的很过分。

他头顶的光突然被遮住了。

范丞丞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的黄明昊。因为刚洗过头发,还顶着毛巾,所以他并不能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蹲着,这时候的黄明昊有种奇怪的压迫感。

“哥哥,你去体检吗?”黄明昊突然问。

“当然去啊。”范丞丞回答,一边伸手想把毛巾往上挪挪以便看到黄明昊。

少年突然也蹲了下来,按住了他头顶上的毛巾,范丞丞的动作顿了一下,想着这小子又开始皮了,就自然的把那只想拉毛巾的手放在了黄明昊胳膊上,无可奈何的说:“你要干嘛。”

视线被剥夺的时候,人会本能的恐惧。

黄明昊看着被蒙住半张脸的范丞丞,那个人不仅没有一点要挣脱的样子,甚至还一脸纵容。搭在他胳膊.上那只手非常放松,全然信任的样子。

“哥哥,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

“体检。”

哦,原来是在撒娇。

“胆小鬼。” 范丞丞嘲笑的挑起了嘴角。“有什么好怕的。”

就像我说的那样,如果你不能出道,就没别人可以了。范丞丞本来想这样说的,但是黄明昊

手一用力,那条湿漉漉的毛巾滑了下来,结结实实的遮住了他的眼睛。

下一秒钟,黄明昊就撞进了他的怀抱,他本来就蹲着,现在完全失了平衡,被这个不知道发什么疯的弟弟扑到了一地零食上。范丞丞大脑有些当机,这才想起挣扎。“你干嘛?好湿啊拿开。

然后,他就感到肩头有湿润的温热。

哭,哭了吗?范丞丞一僵,不敢再动了。“Justin, 你到底怎么了?”

范丞丞应该感到庆幸自己被蒙住了眼睛,这样他就看不见少年抱住他时表情有多阴暗和疯狂。

黄明昊当然没有哭,他甚至在笑。

他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抱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绝望恐惧和歇斯底里的求生欲全写在脸上。

落在范丞丞肩,上的不是眼泪,是他过于用力的咬紧嘴唇时咬出的血。,

“我只是太害怕了。 ”黄明昊笑着说,声音却带了以假乱真的哽咽。

范丞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没事,怕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气势像是要把这个世界都掩埋住一样。

凌晨三点,黄明昊从卧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进了浴室,关上了隔音效果很好的门。

在门口,黄明昊轻轻的脱下了棉质的睡衣外套,只穿了个白色的T恤。

然后把浴室的暖气阀关上,打开了窗户,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玩起了连连看。

那个游戏的音效很可爱,像是刚出生小鸡的叫声一样。这让人有些放松,黄明昊开始晃着脚跟着消除的节奏哼歌。他下手很快,每次连线都没有间隔,好像已经背下了整个图形一样。

这时候他就像个长得好看的游戏少年了。

冬天的深夜是那种透骨的寒冷,不到十分钟,黄明昊伸在外面的手已经有些发青。

于是他站了起来,毫不留恋的退出游戏,把手机放在了洗手台上。走到了花洒下面。

电子的热水器早就被关.上了。黄明昊低下头,打开了花洒。

水浇了他一头一脸。冷到骨头里。

水珠划过他精致的脸,像是流泪一样。

黄明昊静静的站着任由全身湿透,他这会儿没知觉,却想起了范丞丞。

他十三岁的时离家来到这里,那时还只是个满脑子只有热血梦想的少年。除了年龄,就跟现在的范丞丞一样,白纸似的干净。

好像还是不一样。他们俩一个是真的活的很辛苦,但另一个是没事找辛苦。

最起码,范丞丞不会因为成绩优异被练习生们联合排挤吧。

黄明昊想起了一些事情,有关黑暗和绝望。

冷水流进他牵起的嘴角里,窗外的冷风配合的灌进来,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都冻个严实。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黄明昊平静的用僵硬的双手关上窗户和花洒,拿着毛巾擦干了头发和露在外面的皮肤。T恤和裤子还湿哒哒的黏在他身上。

他没拿手机和外套,直接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客厅有一个小小的夜灯,透过黄色的光,他看到范丞丞的房间没有关门。

这哥是个傻的,就算被一-万个人警告跟神经病住在一起,却连门都懒得关。

黑暗中湿漉漉的少年像个迷路的鬼魂,他走过客厅,径直进入了范丞丞的房间,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步那么轻,轻的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凶手。

范丞丞进公司也有段时间了。头发也有变长,前两天刚被拉去大张旗鼓的改造了一番。

黄明昊无声无息的走到了那位哥哥的床边,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范丞丞。

其实,这哥哥不按爱豆那套打扮时,就挺帅了。改造了以后,就不是帅,是漂亮了。

少年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坐在范丞丞的床边。脑子里这么想着。

他就像是蝴蝶一样, 外表是漂亮的,心也是漂亮的,注定一生做的所有事都是漂亮的。但是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寿命太短。

黄明昊伸出手,隔着一层空气虚虚的放在范丞丞的脖子.上。

你看,就比如现在,他睡得这么乖,但是我只要一用力,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他也能永远停留在这个最漂亮的时候了。就像蝴蝶标本一样。

范丞丞突然翻了个身,皱着眉头说了句梦话。类似于饼干和小汽车之类的。他温热的皮肤擦过黄明昊冰凉的指尖,触感分明。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黄明昊收回手。逃跑一样离开了这个房间。

感情无外乎滋生于日久生情和一-见倾心,要是割舍,顶多撕下留一块疤。

如果,滋生在受刑一样的痛苦中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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