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宁静,夜风吹过让这本就初寒的冬季更加寒凉,然而坐在房顶的人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手中握着一坛酒,慢吞吞的喝着,夜风撩起他的衣角,翻飞微响。
身边一阵气流晃动,小鱼儿顺势坐了下来,拿起手中的酒坛和花无缺碰了一下。一时间两人沉默的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
“那孩子是你的?!”是疑问句,却也是一个肯定句。
花无缺不作答,他并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面对自己当然同胞,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知道我为何如此肯定吗?”小鱼儿原本也没让他承认,自顾自的开口,“邀月那性子,可以说是拧巴得很,认定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除非她真心愿意,没有谁强迫的了她,更别说怀上谁的孩子,要是有可能的话,那只能是你的。”
花无缺听着小鱼儿的话,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一阵苦笑,她要是真心愿意,他也不会这般小心谨慎。
“怎么,你还真能强迫她不成?哟,花无缺你出息了啊你。”
花无缺苦笑着回应小鱼儿的调侃:“你怎么不觉得我叛经离道呢,再怎么说她毕竟抚养我长大,叫了十几年的姑姑。”
“离经叛道?要真这么说的话,我小鱼儿岂不是罪大的很,毕竟可是从恶人谷里出来的,杀人埋尸这种事我可是驾轻就熟的很。再说了什么又是道呢?你啊就是跟那邀月一个性子,一根筋得很,你们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小鱼儿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对着清冷的月光继续道,“再说了这人生在世,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干嘛不让自己活的痛快点呢,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你若喜欢求来便是,你若憎恨杀了便可。”
小鱼儿总是这样语出惊人又随性洒脱的很。
这是花无缺所没有的,在他身边总是许多事请能找到合理的解释,让自己的犹犹豫豫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对不起”
小鱼儿笑了:“你是不是还想到父母的坟头去跪个几天几夜,让他们托个梦给你,然后告诉你说,这门亲事他们允了,你就会觉得自己底气十足了不成?”
花无缺不说话,猛的灌自己一口酒,喝的太猛,有些岔气,呛出了声,猛然咳嗽起来。
小鱼儿实在是好笑,这人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
“不至于,不至于哈,你喝慢点,呛出好歹来,就躺着俩了。”说着使了一点力气帮他顺顺气。
“我自小在恶人谷长大,虽说没长成谦谦君子,但也觉得自己风流潇洒,那几个人呢虽说是常常戏弄吓唬我,但也是实打实的照顾关心我,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我的亲人家人,我并不觉得人生有多少失落,相反看清了许多事情,活的明明白白的,突然听说自己的爹娘被人杀死,我其实也没觉得有多愤怒,毕竟在恶人谷中早就见惯了生死,在我看来人生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活的甘心高兴就好,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且高高兴兴的,我们开心高兴,他们就开心高兴,我们的心愿就是他们的心愿,所以我们现在这样,他们应该会替我们开心的。”
“论起做父母的心愿,你确实比我有发言权。”
“那是,我毕竟当爹了嘛,嘿嘿”说完小鱼儿傻笑起来。
花无缺见小鱼儿那样,嘴角也不自觉的裂开来,跟着他一起开心,想到自己以后如果也是这样,心里即酸涩有期待。
突然小鱼儿收敛笑容,拍拍花无缺的肩,一本正经道:“许多事不要太在意,活着的人最重要,不要觉得愧对于谁,没有违背他们最初的初心,你就是对的,我在想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们还能再遇见,当年的事不只是她欠了我们的,我们的爹娘说不定也欠了她的,她的债还清了,可我们的还没有,这个就要你去还了,看看天上的月亮,大胆一点,说不定她就属于你了。”
花无缺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五年前邀月从万丈悬崖跳下都未曾丢掉性命,兜兜转转的被他遇见,在死亡边缘不停的徘徊,再到后来的总总,说是孽缘也好,有缘也罢,总之孰是孰非,也不再是简单的掰扯就能说清楚点。
或许真如小鱼儿所说,她的还清了,可我们的却没有,注定要纠扯不清。可那有什么要紧,她能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花无缺笑容盈盈的和小鱼儿碰了一下酒坛,畅快的喝了起来。
“这些事,不要告诉她。”
小鱼儿一下子就觉得心里有些不爽起来:“你知道我当年为何会阻止铁心兰跟着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妒忌我?”
“呵,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确实那是我是挺喜欢她的,可那丫头见到你就花公子长花公子短的,还真是见色起意的家伙。”
“那也是事实啊,我好歹也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之称。”
“美得你呢”小鱼儿觉得自己牙酸。
“那那是为何?”花无缺收起调笑,疑惑的问道。
“为何?在我看来你总是透过她在看某人,美女,那移花宫的美女多了去了,现在我才明白,你是透过她看向她,啧啧,男人还真是琢磨不透啊。”
花无缺无奈,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毕竟年少的情感也做不得假。
“不过她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气质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我不得不赞叹你一声好眼光啊。”
“我也不清楚,但我对她的感情一点也不会参假,如是她还活着,我必会好好守着她,也不会遇到大姑姑,大家都各自生活。”
“所以啊,这就是命运,是你和邀月的命运。”
是啊,命运。这命运还真是喜忧参半,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