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自从铁心兰离开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值得,能放在心上的。所以他到处游历,这一两年到是去过不少地方。离开久了终究是想回去看看,于是就来到了那个叫西柳坡的地方,遇到了那个本已经死去的人。
他很震惊,很慌乱,却也很欢喜。可他发现自己本该叫大姑姑的人,已经忘了他是谁,但她却说她叫邀月。这让他很好奇,他想要留下来弄明白。骚扰的人又来了,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让他很是生气,本想好好教训他们,却被邀月拦住了,她说这事和他花无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花无缺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那眼神很陌生,后来说要杀了他,那杀气也是真的。他一度怀疑他真的认错人了,邀月再怎么样从未真正对他起过杀心,就算是和小鱼儿决斗之时,他也相信,她并未真的想过要他的命。
那一场架打下来,她受了内伤,大夫说这是旧伤,怕是有几年了,如果不好好一直,以后会落下病根,日日受折磨。他无法想象,移花宫宫主,武林第一,会是什么样的人能伤的了她。难道是燕南天?可是燕南天和万春流早已隐居,不再过问世事。会是谁呢?花无缺实在是想不到。
灯会上,由于花无缺的几句调侃,让邀月有些恼。扔下他冲向人群,让他们走散了。花无缺到现在想来,当时是什么让他那样口无遮拦,细细想来,可能是觉得他们近了,邀月不再是那个他只需仰望尊敬的人,高高在上的移花宫宫主,现在的她到让他觉得她需要他,虽然看上去人依旧是那样清冷孤傲,但偶尔的一些神态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马车停在移花宫外,许久没有回来,心里自然是感慨。本来他是不打算回到这里,但是自从那晚他看出那是大姑姑所用的招式武功,他就决定带她回到这里来,这里很适合她养伤。
“是谁?胆敢擅闯移花宫,怕是不想活了。”
一个女人从门里走出来,原本表情肃杀,但看见花无缺,立马面露惊喜,激动的双手不知该怎么放。
“公子,你回来了,你真回来了。”
“夏露,你怎会在此地?”
“说来话长,以后说给你听,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快进去吧,进去吧。”
花无缺也未多问,对夏露说道“把大宫主以前住的地方收拾一下”
夏露有些好奇“是公子你要住吗?”
花无缺摇摇头,看眼马车说到“是有人要住”
夏露震惊的看着马车,一脸难以置信“大宫主,是大宫主吗?她回来了?怎么会”
“别问那么多,她叫水落,叫她水姑娘就好,她的名字不要叫错了,不然她会生气的你可要记住。”
“好~的”夏露还处于不可思议的状态之中,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懵,直到看到花无缺询问的眼神,立马回过神来,跑去做事儿了。
花无缺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邀月斜靠在马车里,睡得很沉,一双秀眉微微蹙起,显示出主人睡得并不安稳,双手环抱着自己,无意识的抓紧披在身上的衣物。
“我们到了,回家了,你醒来了,会不会又要不高兴了,不过说好了,不高兴归不高兴,可不能乱跑。”
轻轻的把披风披在她身上,打横把她了起来。这几日没有好好吃饭,感觉又轻了。
邀月醒了,她一直很好奇,到底什么力量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死亡里爬起来。当她在看到花无缺时,突然明白了,也许她该还债了。江枫花月奴的儿子,怜星用命换来的人。她自认为从不亏欠江枫花月奴的,但她却是亏欠怜星的,亏欠眼前这个她十几年大姑姑的人。可她现在实在是拿不出任何可以补偿的,除了命。
她想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当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断崖边。本以为自己会无法面对自己的心魔,可是再来时却发现内心除了遗憾,什么也没有。
眼前不远处有一个孩子,举着剑努力的往一个草人身上刺,一遍又一遍,那小小的身影是那样坚持。
她顺势坐下来,就那样一直看着,不去打扰。
她突然想起,花无缺也是这般年纪时,有一次偷懒,被她抓住,被她罚跪了两个时辰,之后便在很少见他,可每次见他时,那两只眼睛里总是盛满了星光般,闪闪发亮。
“你笑什么?”
稚嫩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笑了吗?邀月疑惑的摸摸脸。
“你是水姑娘吧,我看过,可夏露姐姐说,不能在你面前放肆,我这样应该不算吧。”
那孩子放弃了刚才一直重复的动作,撒腿跑到邀月面前,好奇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天真,就像盛满了一汪清水。
“你叫什么。”邀月扯出了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好相处一点。
“无恨”
“真是好名字。”
“那当然了,这可是夏露姐姐想了好久才给我取得。”
邀月突然有些羡慕,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
“刚刚重复一个动作,不觉得烦吗?”
“怎么会”无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到“习武之人怎么能怕苦,何况我是个男孩子,这点苦若是都受不住,将来怎么能成大事呢?”
这小小却倔强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好了,去玩儿吧,坚持一件事不一定是好事。”
无恨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前一刻看起来挺和蔼的,这时脸色就变得冷漠起来。
“真是个怪人”
小声地嘟囔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