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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悠然走进急救室，看着病床上明明发着烧的白起此刻却格外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阵的疼。

看到来人，白起有些虚弱的笑了。“悠然，抱歉，我……”

“嘘——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就是。”

“抱歉，我……还是没能履行承诺。”

“没事，我不怪你。”

悠然轻轻抚摸着白起棕色的发丝，眼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悠然都只是这样静静的盯着白起看，目光是何等的专注与深沉。

仿佛这一见，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眼看白起开始昏昏欲睡，在杨晓打的针彻底发挥功效之前，悠然轻轻的问。

“白起，你还记得之前看完那部烧脑电影之后我说的话吗？”

悠然注视着病床上那人琥珀色的瞳孔，一字一句宛如誓言。

“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背叛所有人，我也会和自己最爱的人站在一起。”

“当然记得，怎么了突然说这个？”白起强撑着睡意疑惑到。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

悠然笑了笑，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好了，杨晓不让我在里面待太久，你就好好休息吧。”

闻言，白起不满的皱起眉，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奈何还是抵不过杨晓那一针见效的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确认白起已经睡熟之后，悠然从兜里拿出了一瓶淡蓝色的药剂，注入到了白起床边的吊瓶里，那一小瓶淡蓝很快便溶于其中，消失不见。

悠然看着床上睡相安稳的白起，在他唇角落下了轻柔一吻。

至真至诚，仿佛初次，仿佛永别。

随后，默念了一句他再也无缘听到的话。

“即使有一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也请你相信，我始终都与你站在一起。”

整理好情绪，悠然走出了急救室，与门外等待着的杨晓交代了几句，又回头看了眼那扇禁闭的门，然后离开了特遣署。

来到马路上，悠然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便缩进了后座的皮质椅子里，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可即便如此，一想起下午刀疤脸说的话，悠然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说选在这个地方是一种恶趣味，倒也不无道理。”

刀疤脸笑着伸手转了一圈，示意了一下这片一边残破，一边正常的房区。

“这种情况放在建筑里还能算作破败美，但如果放在人的身体里，那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些房子这么安静了。”

“你什么意思？”悠然掐紧了手掌。

“人类生而是贪婪的，是会争夺的，就算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也不例外。”

刀疤脸发出一阵诡异而又疯狂的大笑，“破败的一方才具有更强大的力量，它会不断的去侵蚀，去吞并，直到整个空间都变为它的领土！”

……

……

……

“……姑娘，姑娘？”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悠然从回忆中猛的醒过了神。她抬起头，看到司机师傅已经停车在了目的地，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姑娘，你没事吧？这么晚了还自己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

“没事。”

悠然摇摇头，在司机师傅半是担心半是害怕的目光中下了车，向那扇铁栏杆的大门走去。

踏上一级级生长着青苔的阶梯，悠然最终在一尊通体洁白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看着照片上女子那依旧温婉可人的笑容，悠然很久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最终，她只是慢慢跪坐在墓碑前，看着女子的面容轻声呢喃。

“阿姨，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得不这么做，请您原谅我。”

待悠然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刚刚苏醒的城市还鲜少有人，因此也更没有出租车从这里经过，她便干脆自己走了回去。

悠然一直走一直走，不知前行了多久，直到来到了一棵已经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下。

她向着远处，那个承载了两人温馨记忆的小屋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再次睁开双眼之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说吧，你们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