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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走完了必要的流程之后，悠然回了自己家，看着屋里那些已经落灰了的家具，她不知自己究竟该作何感想。

下午她接到顾征的电话，顾征告诉她，由于薛的去世，原本他所负责的走私器官的订购事宜便转移到了“绯”组织的另一个人名下。

但不知为何，组织这次所需器官的数量比往常都多，再加上这人急于求成，便被他们抓住了尾巴。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货源的总负责人。

那负责人表示，自己从未见过“绯”组织的领头人，只是听说那人左臂肩头有一个组织的纹身。

平时的交货事宜也一直都是和那人的手下通过电话联系的，这次是第一次由那个人直接联络自己。

于是特遣署便派技术部门监控了负责人的手机，随后便接到了组织领头打来确认货源的电话。

当白起和顾征根据IP定位找到那个地址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怀燮念。

不明所以的顾征之前并没见过怀燮念，因此他没觉得有任何问题。但白起却不同了，他看着那与定位标记位置完全重合的男人，怎么都无法将他与悠然那个笑意盈盈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那一刻，白起甚至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两个相貌和名字都完全相同的人。

为了证实，他让顾征给悠然打了电话，让悠然试着联系下她父亲。

当从安装在男人那边的窃听器里传来悠然的声音时，一切的幻想和侥幸都被摆在眼前血淋淋的现实打破了。

相对于白起的震惊，悠然其实已经不断察觉到了点点蛛丝马迹。

比如薛医生被逮捕的那天，他的研究所明明全程处在特遣署的管控之下，怀燮念却在第二天就得知了薛被逮捕的消息。

比如怀燮念交给悠然并强行让她戴上的那枚戒指，如此恰巧的让薛在碰到之后就中毒暴毙。后来悠然将它拆开看了，里面安装有一个发射装置，而装置所能发射的东西的尺寸，正好与调查科所报告的那将薛致死的毒剂注射器针口相同。

再比如消失近一个月又突然出现的怀燮念那句近乎自爆身份的话：“薛如今走的不明不白，连最后的研究报告都一起带进了土里……”

特遣署从未对外公布过与薛有关的事，只是拜托药监局以“研究药物不符合规定”的名义查封了他的研究所，对于薛已经去世的消息更是绝口未提。

这件事尚且只有他们几个内部人员知道实情，连特遣署的大部分警员都被蒙在鼓里，远在不知何处的怀燮念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他太自大了，总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可以抹去一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留下了太多确凿的证据。

在看到那人肩头的“绯”组织图腾时，悠然那颗侥幸的心总算是彻底死了。

没有任何一个无关的人会将组织标记纹在自己身上，除了薛医生临死前精神混乱时所面对的“那个人”，除了货源走私总负责口中的“那个领导者”。

围绕在那个病态而又疯狂的组织身上的迷雾终于散开了，绕是悠然再闭塞视听，再装聋作哑，她也不得不承认，“绯”组织的幕后Boss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近乎毁了白起的人生，将他的母亲残忍杀害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还有比这更荒谬，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吗？

那一晚，白起和悠然都默契的没有回家。那个早上还见证了两人温情相拥的房间，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在两人确定了关系后就被兴冲冲的白起第一时间买回了家的星空灯还在发着光，。

可那曾经被视作璀璨夺目的星光，此刻却显得格外黯淡失色。

另一边，一个头戴兜帽的人攥紧了掌中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某个定位地址和一个巨大的惊叹号。那是男人身份暴露时才会发出的信号。

他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摆放着的注射器和各种瓶瓶罐罐，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老大，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