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将平静湖面缀起点点波澜,远处一星灯火向岸边驶过来,似乎又传进了几声抑扬顿挫的渔家小谣,“清江河水清又清,
五里沙洲十里滩,
哥哥你捕鱼那我下网。
爸爸呦你把舵来我荡桨啊我荡桨
……
鱼船上滩难又难
左一网右一网鱼儿装满船
哥哥你上岸呐去卖鱼
爸爸呦你等待呦酒肉香啊酒肉香那……
这是渔家的客船,平时不打鱼时恰又逢对面有渡客急着赶路,一湖青水桨声悠悠,弯弯曲曲的小湾岁月静待明灭,船上载着独在异乡远行的游子……
夜露寒重,青衣男也许沾染了风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肺部忍不住的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随着不停的剧烈咳嗽青衣男的身体不由渐渐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青衣男用手捂着咳嗽,拽着石阑干慢慢爬了起来,是的,今夜可能比青衣男想得还要漫长,如果还不去找一个庇护之所,等待他的将是明天躺在地上的尸体……
这世界如此无情,与无处安放的心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没有栖身的场所。
青衣男一步尽量克制着剧烈的咳嗽,一步快速的离开只属于他的危险之地。
……
不知走了多久,汗水将青衣男全身淋湿透了,冷汗浇灭了他活着的希望,死亡卷着无处不在的风一步一步的嘲弄他的枉费举动,是的青衣男走到了人生最初的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他无法抉择,他就是一个连蚂蚱都不如的东西!
在生的路上能让他唯一得到的感觉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青衣男停住了,他精神开始恍惚,热量止不住的溃散!他生如苟且,即便今晚躺在地上也不过就意味着又多了一具碍事的尸体,扶风吹过垂柳无人领会,毕竟这世上曾经的沧桑岁月和眼前的熟视无睹一样,拿起一个路于荒野等待亿万年的陨石,直视他黯淡的轮廓仿佛看到死去的那无名之氏千千万万无人提起……
“啊!”一声狰狞伴随沙哑的嘶吼,他眼里清晰能看见的是那一条条静在咫尺的黑漆漆屋子,他大可去呼救!
他彷徨失措……他走路摇晃……他重重栽倒下来,鼻子里热流爬满脸上。
撑着微微颤抖的手臂,他抬起头眼神逼向另一条似乎更加漆黑的山顶,有一条漫长的倾斜长路。两处青衣男越看越都是漆黑的诡异,他似乎听到那边山上的狼嚎,他也清楚这边村落似乎空无一人,没有人能理解他致命的呼救!!!
不,他不能!
他似乎更加期待山上存在一户人家愿意救他,他不喜欢人群他更加趋向黑暗。
他行动了!他迈向黑暗的山坳里面中去,从里面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冲动。只听起山上石头传来嘶嗒嘀嗒清脆的回音……
山下的人家或者不知道今夜有一个人曾经站在路口亲切的盼望有人能过救他,这个人曾经奔向黑暗,他似乎更喜欢在黑暗生存。
阴沉的人于是在绝望中皈依了黑暗。
山上似乎比青衣男想象得要陡峭,体力消耗太大使他腿脚酥麻,青衣男越来越冷,他亲切的感到他不得不去做挣扎,他开始攀向近路,那是一个又一个横插在山上的青石阶这里似乎更能接近山上未知的希望。
黑夜没有给他幸运,他用感觉用信念支撑他的行动,当然哪怕最后只有死亡,他坚毅的眼神向往的只有那个漆黑的召唤地……或许他仅仅想要一个他想要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