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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醒半梦醉1

清风玖馆

我名孤酒,是一只酒灵,修炼成仙六千年,七百年前离开仙府,辗转凡世七百年,开一家唤浮生醉的当铺,寻一个叫封煜的人。

那人度我成仙,赐我名字,是我此生唯一的执念。

浮生醉一向冷清,今日总算迎来了开年以来第一个客人。

那是个用面具覆去了三分之二面容的奇怪男子,他分明是人,却又暗藏了几分妖灵的气息。

他带着满身霜雪进了浮生醉,径直走到我面前,沙哑的声音道:“我想用我的故事,换阿知回来……”

我为他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道:“那就要看你的故事是否能让我中意了。”

六界之中很多人都知晓,在凡间游历的孤酒上仙开着一家名为浮生醉的当铺,这个当铺名字怪,当的东西也怪,这里不当金银不当珍宝,当的是故事,你讲的故事若是得孤酒上仙喜欢,她便会尽她所能完成你一愿。

“这是没有结局的故事,除非身死魂灭,否则无止无休……”他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半晌才开口:“我叫洛寒芜,是苍州洛氏一族家主……”

他叫洛寒芜,是苍州洛氏一族家主,身份显赫,不仅如此,他还生了一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相貌。然而没有人知道,与天之骄子无异的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魔:他不畏惧死亡,却无比畏惧容颜老去。他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身为男子他更不应该如女子那般在意自己的皮相如何,可他没有办法摒弃他的心魔,母亲被人下毒一夜容颜枯老后陷入的那种绝望的境地是他此生挥之不去的魔障。

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一个又一个曾风华正茂的长辈下属变成了容颜迟暮的佝偻老翁,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被自己垂垂老矣的姿容骇得一身冷汗。

他开始遍寻容颜不老之法。

苦寻无果之际,他偶然听闻楠州西面有一念君山,山上有一只灵芝妖,若是捉之服其内丹,可保容颜永驻。

于是,他亲自来到了念君山。

念君山上常年云雾缭绕,一旦入山,方圆十步外便不可视物,没有人知道山上有什么,因为从没人上过山,或者说,从没有人从念君山回来过,那些上山的人,无一不是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杳无音讯。

洛寒芜赶到念君山时,正是初夏时节。念君山果如传闻中一样云雾缭绕,当地人都劝他不要上山,他却偏要一意孤行,收拾好行囊,固执地往念君山深处而去。

一进入念君山范围内,他便如睁眼瞎一般,十步开外,视线所及,尽是白茫茫一边,根本看不见四面路况,只能盲目地往前方走。几日下来,他彻底迷失在了念君山中。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只能凭着直觉,在茫茫白雾中穿行。他又饥又累,心知离死不远,却不甚在意,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吃光了最后一点干粮,休息片刻就接着赶路。

死了也好,死了一身轻松,反正自己无妻无子,孑然一身,至于那些所谓亲人所谓朋友的人,怕是巴不得自己命丧于此呢。他在心中暗自嘲讽,这世间啊,本就人心凉薄,真情,最是奢求不得。

越往里深入,念君山上的断崖绝壁便越发密集,洛寒芜无一步不是走得凶险万分。刚刚攀上一处峭壁,他正想松一口气,却猝不及防地一脚踩滑,毫无防备地沿着山坡滚了下去,头部狠狠地撞到硬物,他眼前一阵发黑,意识慢慢被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恢复意识时,已是夜晚,夜色正好,皓月当空,月华如水,洒满山峦,把不远处并不算得绝色的女子衬出了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阿知,彼时的他尽是狼狈,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泥血混杂。

他看着眼前靠在巨石上假寐的女子,半晌才移开视线。看着四下,找不到无半缕烟云,这念君山的雾竟散开了吗?

“你身上的障眼法已经被我解了,自是看不到浓雾的,念君山其实本就不像那样常年云雾缭绕,这不过是我布下的障眼法罢了。”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看出了他的疑惑,眉眼弯弯地解释到。

“你是妖?”洛寒芜抬眼看她,视线正正落进她的双眸中,那真真是一双干净漂亮到了极点的眸子。

女子面上生了几分慌张,人类向来畏惧妖族,她并不想让眼前的男子对自己生出惧怕之意,“你不要怕我,我叫阿知,是好妖,不会害你的。”洛寒芜摇摇头,“我不怕你,是你救了我?”他动了动身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想来是作为名叫阿知的女子为他治好了伤。

阿知点点头,看了看他一身狼狈的形容,道:“我知道一处温泉,我带你去清洗一下怎么样?”

洛寒芜点头同意,跟着阿知一起往她所说的温泉走去,一路上,阿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像要把几百年来无人可说的话都说完。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嘴角情不自禁的牵起一个唯美的弧度。

阿知一下子就看呆了,“你长得真好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人。”

洛寒芜顿时收敛了笑容,脸上故作清冷淡漠,却依旧让阿知看出了他的几分羞涩。

诚然,他听了这么多赞美,阿知的话最是简单直白,却也最真情实意,不带任何目的性。

看见他耳廓若隐若现的红晕,阿知不禁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害羞了?”不等他否定,她便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

笑声如银铃般悦耳,让洛寒芜刻意隐藏起来的羞涩更加无所遁形,好在及时出现在眼前的温泉化解了他的尴尬处境,逃走似的大步走向雾气腾腾的温泉道,“阿知,你可以去替我找一些换洗的衣物吗?”

男子清雅好听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明明与之前无甚区别,听在阿知耳中,却平添了几分动人的韵味。

阿知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些。恍惚记起从前的邻居树妖阿木谈起她喜欢的人时的话:“看到他,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这就是所谓心动了。”

这就是心动吗?尚未经世事的小妖对感情一知半解,却在不知不觉间,对那人一往情深。

阿知懵懵懂懂地应了声好,便去为洛寒芜找衣物去了。等她拿着衣物回来时,洛寒芜已经泡在温泉里睡着了,连日的奔波加之吃不好睡不好早已让他的身体劳累不堪,好不容易得以放松,想不睡着都难。

阿知蹲在泉边仔仔细细打量着男子的容颜,只觉得越看越好看,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正看得入神,面前的人却突然睁开双眸,惊得她险些跌下泉中,幸而洛寒芜及时站起来扶了她一下才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但这一站却是触发了更加尴尬的局面。洛寒芜看着阿知刹那通红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忙故作淡定地飞快拿起岸边地衣物,到温泉另一边去借水汽的掩盖换好衣服才重新出现在阿知面前。

阿知虽然恢复了淡定,面上却红潮依旧,如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洛寒芜喉头微紧,把视线移到了别处,道:“谢谢你。”

也不知是谢她救了他还是谢她帮忙找来的衣服。阿知看着收拾好形容的洛寒芜,忍不住看呆了去: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都说狐妖绝色,眼前的人却比她所见过的狐妖还要好看几分。

洛寒芜看着她一脸的惊艳痴迷,顿觉好笑,掩唇轻咳把阿知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知窘迫不已,为自己被一介凡人的皮相所迷感到羞耻,却又忍不住想,他长得真的好好看……他看她一脸的纠结,暗觉好笑,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单纯的妖,想什么一看便知,都无需多做猜测。想起还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便轻声道:“我叫洛寒芜。”

“啊?”阿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洛寒芜,我叫洛寒芜。”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洛寒芜,洛寒芜……”这三个字在她唇齿间反复流转,只觉得好听得不行,“我可以叫你阿寒吗?”看他点点头同意了,阿知唇边的笑容又放大了几分,“阿寒,阿寒,怎么办,我好像舍不得送你下山了……”

洛寒芜看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呢?”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阿木说,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会心跳加快,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开心自己就会更开心,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她细细地数着,半晌才道:“我似乎都有呢,你不要走了,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洛寒芜看到了阿知眼底满满的真诚与爱恋,心中一阵悸动。他抬手抚了抚阿知发顶,道:“好。”

阿知听了他的一句“好”,开心得拉住洛寒芜的手臂,“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

他未加拒绝,跟着阿知来到了她的木屋。

阿知乐此不疲地向他一一说着自己的住所,她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久,从此以后就有你陪我了,这样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他看着她,想着她曾一个人孤寂地度过漫漫春秋,忽然有些心疼,握住她的手,道:“我也很高兴能陪着你,以后,有我陪你,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阿知愣愣地望着他,忽然觉得似乎陷入了什么,从此都不可能再抽身。

于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陪着她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升日落。

从阿知的口中,他确定了她就是他挖空心思要找的灵芝妖。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夺阿知的内丹了,哪怕那是他渴求了半生的东西。在这短短的半载时日里,他的心早已沦陷。他知道,内丹对妖极重要,只要想到阿知失去内丹会可能会如何,他就觉得浑身发冷,他没有办法狠下心去伤害她。

他想,若不是阿木的突然来访,他可能会一直放任自己就这样和阿知一起度过余生。可是,他怎么忍心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经历那样的苦楚呢?他想起阿木临走前的那番话,终是决定了离开。

“我的夫君同你一样,也是个凡人,我们约定好要白头偕老,除非死别,绝不生离。可是你知道妖的生命有多长吗?长得你无法想象,至少,比起凡人来,真的是太长了。你不会明白我看着夫君一天天老去而我容颜如初的那种痛苦,更不会明白我看着他在我面前被黑白无常勾去魂魄的那种绝望。就算约定好来生再续前缘,可是喝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尘尽数忘却,哪里还会记得当初的什么海誓山盟。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转世时,本以为会和他如前世那般恩爱,却没料到他早已经娶妻生子多时,和别人许了那和当初如出一辙的诺言。”“我告诉他我们前世如何相爱,他却请了道士来收我这妖,若非侥幸,我恐怕早已灰飞烟灭。阿知是个好姑娘,我实在不忍心她经历这种事情,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还是趁现在陷得不深,离开吧。那种痛苦,不亲身体验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如果可以,我愿从未爱上他。”

阿木说这番话时隐隐可见的哀伤让洛寒芜历历在目,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和阿知的未来如何。那样的苦楚,即使阿知承受得心甘情愿,他也不愿让她去受。

那一夜,望着阿知安恬的睡颜,他彻夜无眠。

次日,他向阿知告别,“阿知,我该走了。”

阿知一下子就懵了:“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不要走,好不好?”

他看着她尽是慌乱无措的眸子,有些心疼,却依旧残忍地开口:“抱歉,我骗了你,我不可能留下。”

阿知看着他一脸的冷漠,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洛寒芜不为所动,继续道:“阿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留下来,只是为了你的内丹而已。”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伤得阿知体无完肤,她却依旧不想就此放手,“那我把内丹给你便是,只要你留下来就好。”

洛寒芜转身背对着她,“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我要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了,你不要再求我了,我不会留下的,也不要来找我,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他把自己的衣摆一点一点从阿知手中抽出来,毫不留恋地离开,任由她在身后泣不成声……

再回到喧嚣闹市,洛寒芜顿生恍如隔世之感。他没有试图重回家族中,洛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半载未归,洛家定然早已易主,又怎么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索性用身上仅有的银钱在楠州城北买了一处简陋居所,在那里住下,靠着做私塾先生为生,竟也就这样过完了余生。

他向来觉得他的一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处处寒凉,处处荒芜,而阿知,是他仅有的那一抹春色。这一生,能与阿知相识,足矣。

在他油尽灯枯将死之际,他恍惚间竟看到了阿知,一如记忆里那般模样,他把手伸向她,轻轻地吐出了一句“阿知,我很想你……”便陷入了黑暗,彻底失去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返老还童,回到了二十一二的年轻模样。他知道,这是阿知为他做的。

他匆匆赶到念君山,来到了阿知的木屋,入目的景象与从前一般无二。而他刚一踏进木屋,一切便随着灰飞烟灭。那是用法术布下的幻境。阿知不见了。

他找遍念君山,却没有找到阿知的任何踪迹。

阿知究竟用怎样的代价才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他不得而知,或许,阿知已经灰飞烟灭了,又或许,阿知只是在躲着他而已。无论如何,他总觉得他的阿知就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寻找。于是,他踏遍千山万水,在世间颠沛流离百载,只为寻她。

洛寒芜说完了他的故事,抬手摘去了脸上覆着的面具,那果真是一副顶好的相貌。

我将面前茶杯斟满,道:“若是我要你这副好相貌为代价,你可愿意?”

洛寒芜显得很平静,道:“只要能找会阿知,就算是要用命来换我也愿意,更何况区区一副皮囊,只是还请上仙不要让我的外貌太过骇人,我怕吓着阿知。”话毕,他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处置。

我唇角牵起一丝笑意,把手中杯盏放下,将施在屋中的法术撤去,刚一撤去压制,我身后的那棵灵芝便迫不及待地化形。那女子,正是洛寒芜苦寻百载的阿知无疑。

阿知的眼眶有几分红,应当是刚哭过。她扑倒面前男子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样子。

洛寒芜浑身都颤了颤,张开双目,看着面前的女子,生怕是梦,缓缓地抬手拥住阿知,实实在在地把她抱在怀中,一向刚强的男子竟是忍不住落了泪,“阿知……”

阿知被颈间的湿润惊到,抬首看见了他的泪,无措地为他擦去,“阿寒不要哭,我不会再离开了,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洛寒芜顿时失笑,“傻阿知,我是在高兴……”他为她理了理额角鬓发,“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有几分发涩,阿知等到了她的阿寒,可是,封煜,你又在何处呢?

似是注意到我的落寞,洛寒芜牵起阿知的手,对我道:“谢谢孤酒上仙,可否冒昧地问一句,阿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收起满腹哀思,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道:“可还记得树妖阿木?是她把为了救你散尽一身修为的阿知送到我这处来的,左右也不会费太大功夫,便也就把阿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可要好好珍惜阿知,这么傻的妖,也算得世间难寻。你可知道,妖的内丹凝聚了妖一生的修为,凡人服了内丹虽说可以延年益寿,但却没什么大作用,妖的内丹中的修为又怎么会是一介凡人可以随随便便化用的。”

“阿知为了救你,生生抽了一身修为给你洗精伐髓,让你得以脱胎换骨,躲过六道轮回。这可是逆天之事,要付出的代价绝不是你能想象的,阿木若是再晚一步,阿知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洛寒芜握住阿知的手紧了几分,“多谢上仙施救,我和阿知无以为报。”

我淡笑着摇摇头,“无须你二人什么回报,若非要报答的话,就好好地在一起吧,切不要辜负了彼此。”

洛寒芜点点头,坚定地答道:“我发誓,洛寒芜有生之年定不会负了阿知。”

阿知也发誓道:“阿知此生只会爱阿寒一人。”

我从木椅上起身,道:“如此再好不过。我要离开这里了,这间铺子便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来日有缘再见。”

话毕,我已出了“浮生醉”的大门,向远处而去。其实,我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自从那人消失以后,茫茫天地间便再无我的安居之所。吾心安处是吾家,我的心无处安放,又岂会有家?封煜,你曾说过情之一字碰不得,可我早已深陷,谈何抽身……

红日西坠,残霞如血,于暮光中,我再度踏上属于自己的漫漫旅程。

阿木番

阿木本名唤岑沐,阿木,那是阿知为她起的名字。

她比阿知年龄大,化形也比她早,修为却不如她深厚,她贪恋人世繁华,心自然不在修炼上。

遇见南顾,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亦是她此生最大的劫数。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她说不清楚,许是因为他对她独有的温柔,许是因为他不在意她是妖或是人,也或许是因为他对她毫不掩饰的爱慕。

她对他是愧疚的,因为她,他真的舍弃了太多,且不说身外之物,他为她付出的,是他一生一世的情深不寿。而她,细细数来,她竟数不出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了不得的东西。

转世后的南顾,她是不应当怨他的,他本就没做错什么,人死后饮孟婆汤过奈何桥前尘尽忘本就理所应当,凡人都逃不过,她何以怨他呢?

对于阿知,她是羡慕的,却也是阿知点醒了她。她今日的一切,从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可否认,南顾是真的爱她的,爱得不够深的,是她,是她自私,舍不得那一身修为,也是她有不起像阿知那般敢逆天而行的孤勇。

救阿知,即因为她们之间的情分也因为她内心对南顾的歉疚。

那日在“浮生醉”里,她没有用故事换孤酒救阿知,只因为比起阿知与洛寒芜,她的故事,实在没有讲的价值……

她自愿为孤酒效劳千年,于是,“浮生醉”门前自此多了一棵菩提树。

文/公子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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