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生疏
“粉鱼,五歌,我在考虑一个问题。”橙子沉默片刻,方才对侦探社的两名成员说。
粉鱼和五歌默默地对视一眼,似乎很狐疑,橙子要说什么。
橙子青蓝的目光黯然失色。她知道这两名经验丰富,德才具备的资深成员受人尊敬和爱戴,同时对于一些观点洗耳恭听,以理占具。但这次她们十分惊诧,似乎没意识到侦探社之间还有什么需解决的问题。
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没有,但这并不是她们的错。橙子忧心忡忡地想,自从协助团成员们来到学园就没半点好事发生。之前的末日时期是因为他们肩负使命,共舟共济,投鞭断河,才足以幸存。但现在的和平时期好像都是他们惹的祸。比赛本是缓和紧张气氛和拘泥心态的进行,但此时学园和协助团的关系更是停留在一个尴尬可笑的江河日下,怨声载道之位置。她不禁感慨,要是他们不来,情况会好些吗?
这可能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一切皆有可能。橙子闷闷地想,这中了那一种可能性呢?
“好吧,橙子,”五歌睁大纯血色的眼睛,“说吧。”
粉鱼忧悒地看着橙子。
“关于炎黄的故事。”橙子轻声说。她想听听大家的关点。
粉鱼歪了歪头,深思熟虑地闪烁着那亮蓝色的眼睛,随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满是忧郁地说:“炎黄他是我认识中最坚强乐观的人,特别是在他命途多舛,经历过那些事情后。”说着,她不禁浑身战栗。
“我们都知道他的记忆,那是在……我们游学回来的几日后。”五歌点了点头说。
说罢,粉鱼和五歌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橙子停顿片刻,抬起头说:“我很担心炎黄。”
“担心那个热血笨蛋?”五歌谈吐诙谐地说,“橙子,你在杞人忧天吧?我了解他,生死攸关之末连Flame都把命交给他了,他可真命大。我宁愿担心华夏也不担心他……”话刚说出口,她便低下头,不作声。
橙子感到缠绵悱恻遮掩了她的心房。华夏……她叹了一口气,她很难想象一只忠贞不贰,威风凛凛的年轻白狼会抛下一切信仰与安乐,去长途跋涉,去追随自我。
华夏离开后,侦探社成员们都十分担心并不舍它。最惆怅悲恸的是炎黄,他也是唯一目睹它离开的人。他几乎这几天都晚睡,每当月亮升到最高处时,便仰望天空,对月诉衷肠,气氛愁云惨雾。星空下总是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幽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炎黄也不说。橙子万分怀疑炎黄是不是吃错药了,或是忘吃药了,在星夜之时凝天色苦。毕竟血月这是真令人记忆犹新。
我能理解他的悲痛欲绝,失去亲同手足的故友肯定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橙子忧戚地想,要是我失去了懒货……(橙砸别想别想!)
但这不是我正在考虑的事情。
“籽岷怎么说?”橙子郑重地问。
“籽岷也很想念华夏,又很同情炎黄。”粉鱼回答。
“华夏是一只正宗的白狼,同时也是一只忠诚的警犬,脚踏两只船的感受肯定不好吧。令我吃惊的是,它在两者之间选了自由。”五歌指出。
橙子皱了皱眉头。五歌这几天的观点可真优胜劣汰,有一种莫名的狠劲,和足够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华夏会永远离开我们?”粉鱼惊骇地问。
“它不会离开我们,不会离开学园的!”橙子为五歌辩护说,“它永远忠于学园,归于正义,生于艰韧,信以内心。它懂群轻折轴,积羽沉舟,星火燎原的道理。所以它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默不作声地、独影作伴地上路。”
“可能。”粉鱼眯着眼说,“学霸橙就是学霸橙,把我说得理屈词穷了!”她又不解地问,“华夏知道什么?”
“它可能无所不知,”五歌伏了伏猫耳,“比如——比如那只黄毛狗。”
“那只狗自称魔狼,肯定不简单吧?”橙子提醒道。
“是呀。”五歌嘀咕说。
“它留了预言,”粉鱼言犹在耳,重复着它的话,“黑暗迫近——黑暗近在眼前。”
“如果协助团是预言中的'黑暗'怎么办?”粉鱼急切地说。
“可能是。”五歌低声说。
“这怎么可能?”粉鱼反诘,“你有证据吗?我们知道妄下断言的后果!”
“他们在比赛后与我们的关系更疏远了,好像在密谋什么。”五歌辩解说。
“这不能证明他们居心叵测!”粉鱼反驳说。
“你知道什么?”五歌好奇地问。
“什么都不知道!”粉鱼摇了摇头。
“可你的态度很绝决。”五歌咕哝道。
“也许和你争执的人都态度绝决。”橙子揶揄道。
“因为我们都言人人殊。”五歌摆了摆尾巴。
“你总是第一个开口的。”粉鱼笑着说。
“然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依此类推,有五歌就有粉鱼。”橙子喜形于色地说。
“算你厉害。”五歌不自在地说,“但是这些问题……”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了。
“我们无能为力,”粉鱼指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橙子不安地说:“那下一步怎么走?”
“下一步……”五歌纯血色的眼睛黯淡下去,“我也不知道。”
“也许我们应该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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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变作一只白毛蓝眼小狼狗,凑到窗户边,看着房间里的巧克力和部分成员吵吵闹闹的。
为什么把我打发走,我不是你朋友了吗?汪汪悻悻地想,我们以前是很棒的组合,是时间消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吗?比起我,巧克力更喜欢繁星……
汪汪把注意力集中在巧克力身上。我倒很想听听你说什么呢。
“记住,我已经跟鬼鬼说了,我们明天就离开学园。”巧克力得意洋洋地说。
羽毛不悦地眯起血红色的眼睛。“不给学园一些惩罚吗?”他咧咧嘴,大喊道,“伤害了我们的人就想逍遥法外?不可能!”
“他们罪大恶极,罪孽深重,我永远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团团!”哈记怒吼道。
你是对团团忠诚还是巧克力?或是自己毫无言证的话打动了自己?汪汪强颜欢笑地想,团团从来就没有把罪归于侦探社和学园,虽然他最后的记忆是五歌射出的箭。
那就是真的吗?汪汪知道捷克也半信半疑,所以巧克力把他也打发走了。
阿神也被巧克力哄走了,看来巧克力做事真是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
汪汪叹了一口气。
“巧克力,我们怎么办呀?”小白紧张地问。
你担心什么?汪汪难过地想,我们是同族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受这种证据不足的事情!汪汪突然觉得,自己在团队里堪可孤无依靠。一切都不对!在以前打丧尸时,他有巧克力和繁星的陪同,有蹲蹲、法师、狗鱼、杰瑞、伊泉……但这些伙伴都不在远征队,而巧克力与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什么都不干,”巧克力掷地有声地说,“我们明天就走,走后就断决关系了。”他又顿了顿,继续说,“我跟鬼鬼谈了,说服他很容易,而我把所有充分的理由都跟他说了,而且我还有你们的支持。”
汪汪一听,战栗个不停。他纯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巧克力竟背叛自己,巧克力可真是越来越僭越了。
“汪汪!”一声十分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一回头发现团团站在他后面,翠绿色的眼睛打量着他。
汪汪一停头,离开了窗台,跳到地上。“跟我来。”他变为人型,向侧墙边的一片草丛边走去,团团跟在他身后。
“你在干什么?”团团问他。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汪汪反诘道,“过来!”
团团不情不愿地跟在汪汪身后,仍试图反驳:“你在偷听!”
“你难道不是吗?”汪汪冷冷地说道。
团团为自己辩解说:“我只是在好奇你在干些什么。”
“哦?那我也好奇你的所作所为,”汪汪驳斥道,“你刚从弱化症中恢复,但伤口仍未愈合就跑到这里来,难道不怕别人担心吗?”
团团哼了一声:“你倒说对了,没有人关心过我,你们全在关注是谁是凶手!”
“但那很重要——”汪汪反驳说。
“你觉得自己看上去能做什么,我们需要等待。”团团打断他的话。
“等待什么?他们自首吗?”汪汪怒吼道。
团团不为所动。“看吧,别掩藏事实了,汪汪。你也认为是学园蓄谋已久的?”
汪汪瞪了一眼他,不得不承认:“喔,对。”
团团叹了一口气。“师父……她想让我死,这是真的。”他小声说。
“真的吗?”汪汪失声说。
“真的。”团团低沉地说,“为什么要杀我?我做了什么?”
汪汪同情地说:“团团,时过境迁,事情都可能发生改变。”
“不可能!”对方咬牙切齿地说,“师父永远不会害我的,不过事情就是这样,她试图杀死我。而你们就是你们,一直都在关心什么谁也不确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他的声音十分可怜。
汪汪低下头。“都怪我们。”
“算了,”团团低声说,“明天一走了之,谁也不会再提这事了。”
汪汪万分同情地瞥了一眼团团,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并不孤单。
如果失散可以解决分歧,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