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袭进双眼。
你醒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至灵正坐在我旁边,整个人无比清爽。
我愣了愣,机械地环顾四周,才想起我们昨晚在这儿喝酒。我没事。我说着起身,身体却一个踉跄。
哎,还说你没事儿!至灵嗔怪道,扶着我坐下。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坐一会儿再起身吧。
只是刚醒来的时候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说着,自觉和她不在同一个话题。不,也不是天旋地转。我看了看天,有些语无伦次。是天地焕然一新。嗯,对,是焕然一新。
每一天都是新的。至灵别有深意。
我反应迟钝地看向她,她却以一种惬意的姿势躺在草地上,没有看我。
对,每一天都是新的。我笑,和她一起躺到地上。回去我就再物色一个。
一个什么呀?
男朋友呀!
至灵侧过身,和我面对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小洛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整天就只想着男朋友。
我白她一眼,道,我不想男朋友还想什么?难道想女朋友呀?
那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至灵瞪着我,挽起衣袖作势便要向我扑来。
哎呀!女侠饶命啊!早有防备,我起身便跑。
哼,毛贼,想保命就别跑!她在我身后很快追了上来。
我可不是傻瓜,不跑,等着你来收拾我呀?我加快脚步,立志这次要跑过她。
在日光下,两道身影你追我赶,本应是很和谐的耽美。
我也觉得我应该是快乐的。可是一个轻微的抬眸,那日光射进瞳孔,日光还是会有悲伤在涌。原来,只要有日光,便永远存在悲伤。日光不灭,悲伤不止。
因着苏家的关系,且我又时常逃课,老师早就习以为常,不会追究我。而至灵成绩优异,老师也并不多管束她。这就为我们以后一次又一次的逃课准备了充分的条件。
依稀记得那年,风清,云淡,白云上的忧伤以浅浅雾气遮盖。若那白雾在云气上永聚不散,那该多好。
也就是在不久后,苏颖被温亚楠甩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冲温亚楠大吼大叫,厮打着温亚楠的新欢。温亚楠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温亚楠,你混蛋!苏颖坐在地上,蓬头盖面,说不尽的狼狈。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温亚楠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嘲讽一笑,你这种婊子,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苏颖真是活该。至灵幸灾乐祸地冷笑。
我看了她一眼。是啊,活该。
然后苏颖流产,温亚楠也被人打成了重伤住进了医院——这是他第二次被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是我被他甩的第二天。苏颖,你有一个哥哥保护你又怎样?你有苏远,可我有至灵。
那年冬天,锦城白雪覆盖。那整片整片白茫的晶莹,伴着钟声踏雪的脚步,迎来了二十一世纪。
世界又是一个百年沧桑了。
大雪,漫天纷飞不止的冰冷,白了那片天,弥漫了那片地,却未曾白我的头,冰封我的心。
整个晚上,我都和至灵在一起,感受新年仅存的温暖。我们坐在桥头,看星空中烟火璀璨,听着钟声响起,一圈一圈地荡漾。烟火璀璨,迷了我的眼,可是烟火破碎后的余灰,太过清冷。
我一直不明白烟火的意义,既然只有片刻的繁华美丽,又为何还要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