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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part章至灵(10)

血漫

此刻,夜空中无数的星,全映入了落落的眼中,可是,又没有哪一颗星星真正入了她的眼。她的眼是空洞而迷茫的。这样的她,让我心疼。

   我想起初见她时,她的眼中盛满了不屈与倔强,是极其脆弱的坚强。只是一瞬间,我就被那样独特的她所吸引。不可否认,我对她是有同情与怜悯的,但我从未告诉过她——我知道,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同情。

   我能够交很多很多朋友,但她的朋友,就只有我这一个。

   当她告诉我她有喜欢的人了时,我很吃惊,也不希望她现在陷入不成熟的爱情——落落是个单纯到傻的姑娘,她只要认定一个人,便会交付整颗真心,毫无保留。可是她这样只会受伤。更何况,她喜欢上的是温亚楠——全校皆知的风流公子,那就太不值了,温亚楠那种人也不配得到她的倾心!

   我没想到,在她心中温亚楠竟然比我重要,所以我一时气昏了头,和她吵了一架,不再理她。没过几天,她和温亚楠好了。可是,她的身边始终是少了一个人。

  我和她和好如初。温亚楠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我们很有默契地从不谈及他。我本来想,如果落落这样能真正快乐,那么就让她快乐一段时间。 只是我没想到,落落的快乐会这么短暂。

  那天落落对我说,今天放学我就不和你一起了。其实,我已经大概猜到了——温亚楠,终于是要露出真面目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落落,看着她满含期望地等待,看着寒意在她身边聚集凝固,看着她和温亚楠一起走远。我想,这样也好,让落落清楚温亚楠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亲眼目睹温亚楠愤然离去。我知道落落一直是个纯洁的人,她有原则。我没看错人。 可是,她难过痛苦,我心里也不会好受。

  看着她在路旁蹲下,那样茫然无助,就像迷了路的小孩,我的心一阵揪痛。可是我又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我知道,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窥见她的狼狈。自尊就如同手心中的一掬清水,她小心翼翼,惟恐它洒出半滴。昏黄的路灯下,能看见秋风袭卷的伤痕,可是秋风却没能卷走她的狼狈,卷走她的伤悲。

  破碎的灯光,狼藉的阴影,还有惨淡的穹苍,或许只有它们才懂她的悲伤。可我又知道,它们不懂,否则,它们不会让落落的狼狈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在夜色下暴露。

  温亚楠竟然一直和苏颖有一腿。

  其实这也不是很意外的事。我知道苏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以为她是抢了落落的男朋友,将落落踩在脚下了吗?哼,那个可笑又可耻的愚蠢女人。她以为温亚楠会真心爱她?她以为她有本事抓住一个浪子的心?我相信,在不久后的一天,她的下场只会很惨很惨——不过,依然不足以弥补落落。

   我第一次逃课。一整天,我陪落落走过了大街小巷,可我知道,落落并非真的快乐。我倾尽一切陪她疯狂,但却终究无法抹去她心上的伤。

   一箱啤酒,很快被她灌完。她终于是哭了。或许只有在醉时,她才会这么放肆地流泪。 瓶中残余的液滴,无法与她的泪相比拟。

   至灵,对不起。她哭着说,或许她已不知自己所云。温亚楠他就是个混蛋!至灵,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我该听你的话,温亚楠……温亚楠真不是啥好东西!混蛋……是混蛋!对不起……对不起……

  星光绯糜,我不知她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天上好多流星啊。她躺在地上,望着星空吃吃笑着,眼角却滑下泪滴。那些流星,在旋涡中打转。它们不想被旋涡吸进去。可我想,但旋涡不把我吸进去啊。有没有一颗流星,是爸爸妈妈呢?嘿嘿,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你们都走了,你们去了幸福温暖的世界,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把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个冰冷痛苦的地狱……爸爸,妈妈……她向虚无的空中伸出手。

   落落!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希望她这样折磨自己。

   嘘!别吵!她甩开我的手,像个倔强的孩子。我要给流星许愿。我许愿,爸爸妈妈一定听得见!我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呵呵,好多好多流星啊,我可以许好多好多愿望!一个愿望,两个愿望,三个,四个,五个……她胡乱地数着漫天被流放的孤星。

  落落,我帮你数。我紧挨着她躺下,一颗,两颗,三颗,四颗……那些星,如此浮华。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落落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我却久久无法入睡。

   落落一直紧皱着眉。我知道她心上的锁少了一把钥匙。 可是落落,你可不可以不要只给自己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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