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看了画像,一眼就认出了两人,对宇文玥道:“这个嘴角有疤的叫曲直,另一个叫孙清川,我去将他们两个叫来。”楚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宇文玥的样子,必是这二人犯了大事。
宇文玥让陈拙带几个人随楚乔去,将两人带来。
楚乔到了秀丽军所住的营帐区,叫贺萧将两人叫出来。贺萧在各营帐找了一阵儿都没发现二人的影子,问了同帐的人,原来二人中午就没回来。
陈拙听了,心道不好,二人应该是发觉事情败露逃跑了。忙遣人去马厩问问,二人的军马是否还在?又命人去辕门查进出军营的登记簿。
一会儿,去马厩的人回来了,二人的马还在马厩中。去辕门查登记簿的也回来了,二人辰时三刻步行出的辕门至今未回。
宇文玥听后沉思片刻,二人在军营外应该有容身之处,用来存放钱物。如今要找到他们这个容身之处,才能抓到他们。秀丽军中应该有与他们交好之人,知道一些消息。只是这秀丽军只服从楚乔,别人去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只能求助楚乔了。
宇文玥将事情粗略的和楚乔说了,希望她能从秀丽军中问出二人更多情况。
楚乔听了十分气愤,她没想到秀丽军中竟然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她一直以为秀丽军在她的领导下,已经脱胎换骨,没成想会出这种事。“等我消息,我要亲手抓住他们。”说完走出帐子。
将和二人交好的人都问了一遍,最后终于有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曲直在镇上有一个叫丽娘的相好,可能是个暗娼,具体住什么地方不知道。前段时间,曲直喝醉酒和一个同帐的人吹嘘过几句。
楚乔将这个消息告诉宇文玥,宇文玥听罢,心中已有了计较。命一个叫蒙吉的小校装扮成游民模样,去镇上混在人群中专拣那乞丐成群的腌脏去处晃荡。找到丐头,向其打听丽娘的消息。
街上行人见蒙吉一脸横肉,来势凶蛮,多有纷纷走避的,那沿街叫卖的小商贩见了他都将货物藏过一边。蒙吉心中不觉暗暗好笑。
天渐渐黑了,蒙吉来到了一个破庙前,根据消息,本镇的乞丐、闲汉、无赖都爱光顾此处。蒙吉发现破庙山门处站着一个面目可憎的彪形大汉,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上沾满了油腻和尘土,想他就是镇上的丐头赵六了。他正低着眼皮看别人赌钱,一面用手搔着凸鼓鼓的大肚皮。
蒙吉正在想如何上前搭讪,不意那赵六倒先大声发了问:“老弟打哪里来?”说完亮了亮腰间的尖刀。
蒙吉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架势,恭候着第一个敢上前动手的无赖。
赵六果然一拳飞来,蒙吉闪身避过,伸手却拧住那大汉的一条胳膊,两个指头只轻轻一按,那赵六一声嚎叫,顿觉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蒙吉卸了他腰间的刀,其余几个无赖一看这架势也不敢上前。那赵六求饶道:“老兄莫动肝火,饶命则个。”
蒙吉道:“拳头不伤讨饶之人,请起。小弟有一事还需老兄帮忙?”
“好汉请说?只要我赵六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
“帮我打听一下镇上暗娼中叫丽娘的人。”说完掏出一贯钱给那大汉。
赵六笑着接过“老兄明日此时来此等候消息。”
“可否快些。”说完又掏出一贯钱。
那赵六两眼冒光“明日中午,老兄来此等消息。”
蒙吉听了道了声“好。”将那一贯钱给了赵六。
元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屋外有丫鬟、婆子们守着,是逃不出去的。明日要如何应对?如今只有想办法拖时间,想来想去,决定明日他们若逼迫圆房,便以死相逼,想必他们也不想闹出人命来。想了半夜,才渐渐支撑不住睡去。
第二日,早饭后,进来几个丫鬟给元淳打扮了一番。那妇人进来看,见元淳蛾眉淡扫,粉颊轻匀,水剪双眸,腰肢似柳,金步摇戛翠鸣珠;鬓发如云,玉搔头掠青拖碧。乍回雪色依依,不语春山脉脉。幽妍清倩,依稀似越国西施;婉转轻盈,绝胜那赵家合德。把那妇人高兴的眉飞眼笑合不拢嘴。“姑娘这一打扮,真是那月中姮娥,巫山神女。”
元淳不说话,手中攥着一支簪子,刚才梳妆时趁人不备握在手中。元淳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出房间,穿过一碧草如茵的小花园,折过右首一阙月洞门,绕过花畦、假山,迎面一座二层小楼。
元淳被扶着进了一楼的厅堂,那妇人笑着对几个丫鬟道:“将公子请下来。”
须臾,两个丫鬟扶着一个十八九岁,皮肤白皙,面貌标致的公子下来。
元淳心中好奇,如此长相和家室没必要买个女子成婚?这事必有蹊跷。
那公子走近了,元淳才发现他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一对发红没有光彩的眼睛惘然注视着前方。
“衡儿,快看看,这美人漂不漂亮?喜不喜欢?”
突然间,那公子一把抓住元淳的手,眼泪横流,嘴中唤着“珊妹。”
元淳吓了一跳,根本挣不开,他力气极大,抓的手生疼。元淳急中生智“衡哥,你抓疼我了。”
那公子听了,忙放了手“珊妹对不起,珊妹对不起...”
那妇人看了,高兴的掉下几滴眼泪,衡儿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个姑娘买对了。衡儿有如此聪慧的姑娘陪伴,想必能渐渐恢复清醒。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夫君,让他也开心一下。
元淳仔细打量了那公子,看面色是痰火攻心所致。李军医曾讲过他多年前医治过的一个病人,面色和面前这位公子一样,元淳心中已有了挣脱这樊笼的计策。“夫人,令郎这病,小女可医治。”
“真的?你是诓我的吧?为了衡儿这两年里我们请了多少医者,吃了多少药,非但没有好,还越来越严重。”
“没有对症下药,自然医不好。”
“姑娘若能医好衡儿,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我的条件很简单,医好送我走。”
“好!”说完命人去将夫君请来。
元淳让那衡公子张嘴伸出舌头,细看一看,见舌中飞红,舌尖飞赤,滓液稀少,干燥异常,薄薄的有点浮苔,亦是赤色。又骗他将两手脉细细按过,元淳心中有了数。衡公子的脉相与李军医说的全对上了,幸好当时记下了药方。
“可以让衡公子回去休息了。”
妇人示意丫鬟扶他回去,他直愣愣的看着元淳不肯动。元淳笑着道:“衡哥,回楼上休息去吧。”这才肯转身回楼上。
须臾,那男子来了,妇人将事情告诉他,他听着抬眼看了几眼元淳,没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很是不凡。
“拙荆说姑娘可医治衡儿,可是真的?”
元淳点了点头道:“我需要知道令郎为何变成这样?”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衡儿与珊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两家也愿成全两个孩子。只是天意弄人,在成婚前两个月,那珊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月余就亡故了。衡儿伤心过度,整日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低著头,不知他想什么。问他言语,他亦不答;不与以饮食,他亦不要。延请各地医者,全然无用。我夫妻亦无如何,惟有听之而已。不意近来更加严重,整日坐着不吃不睡。我夫妻二人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想着买一漂亮女子,兴许衡儿能渐渐好些,这才买来的姑娘。”
元淳听了,想那衡公子也是个痴情的男子,一定要医好他,不光是为了自己能离开这里。
“姑娘看衡儿究竟如何?”
“令郎之病实是痰火,看他眼睛通红,舌燥而干,六脉洪大不宁,显系热痰盘踞。从前所服之药不但无益,反而有损,为今之计,当以清凉之品进之,或可有效。”
“一切听姑娘的,若姑娘医好衡儿,我夫妻不但将姑娘送去军营,更会拿出一半家产赠与姑娘。我夫妻二人就衡儿一个孩子,为了他愿散尽家财。”
“我不要你们的家产,只要将我送回去就行。”说着走到书案前。
那男子忙让人笔墨伺候,元淳闭目想了一下药方,提笔写在纸上。那男子看了药方,交给仆人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