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这沉默的街道上,偶尔路过行色木讷、漠然的行人,天空如一的被灰暗的阴霾覆盖,不曾有过不夹杂着煤油与锈蚀气息的光明。
这里,是被誉为“繁华之城”的阿斯塔亚。
“繁华之城”吗,利德走向街角酒馆的方向,这会路过一个巷口,使利德再见到以往看见的那个套着宽大粗布衣的瘦小身影正在如山的垃圾堆中翻找着什么。
利德想上前去打招呼,他关注这个孩子很久了,没有什么陋习,有时候会去福利院或济贫院领取免费的价值二分之一便士的黑麦面包。
很是乖巧,懂礼貌,似乎还会一点因蒂亚文字。他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以他的条件,是完全足够的。
“哦,该死。又是那个小怪物!这个小怪物已经一连好几年都在这了!,都在这!”从巷口高墙上的窗户处露出个满脸胡茬的脸,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地向身后吼道:“女神在上!能不能有活着的圣徒,帮我赶走这个肮脏!丑陋!充满污秽的小怪物!”巷口那个瘦小的身影茫然地望着上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肥胖的男人紧接着又向家里说着什么,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下楼了。是准备去教训教训那个小孩子吗。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利德的的心中,使他有种想把拳头狠狠砸烂那张脸的冲动。
这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对他恶言相向,怎么能这样做,那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流浪者。可是他不能,不仅仅是因为一个绅士的体面,还是因为这个户人家是他的邻居。虽然平时不经常见面,但利德也看到过一两次这家主人,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利德就是了。
“孩子,快过来……来我这里,我会收养你的。”利德决定继续履行早已计划好的收养事项,走上前去,利德微笑着说道。
就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这是一个能够让那个流浪孩子免受苦难的方法。可那孩子似乎并不领情,扭头望了一眼利德,转身跑到对面的街道上。
他怎么会这样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失落的垂下伸出的手,利德很不解,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已经追不上那孩子了。艰难地扭过头,利德闷声走进了酒馆中。
酒馆门外的木牌反映着月的辉光,有些腐烂的招牌上用黑漆写上的字迹闪动着,“德拉福”,让这块木湃好似活过来般。
走进酒馆后,里面倒是热闹得很,充满生气多了。汗臭混合着酒气,人们都笑着、高声交谈着些琐事,几个瘦削的男人正在玩着花牌,这是一种新潮的赌博方式,从鲁拜传来的。
鲁拜是一个海港国家,那里有无数海盗以及海洋与飓蓝教会。在教会的稳定下,这个国家不至于混乱得一踏糊涂,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去,一些罪大恶极的逃犯是鲁拜政府无力追回的,只能依靠高额的悬赏来吸引一些漂泊的赏金猎人来帮助,以及每年对飓蓝教会的资助后,教会派遣的法师和牧师将其逮捕、或是格杀。
利德慢步走近吧台,对着正发怔的酒保道:“索伦,一杯麦芽酒,谢谢。”高大的酒保瞥了一眼利德,递上了一个三拳大的啤酒杯,“半便士。”索伦说到。利德付了一便士。“这是……”索伦疑惑到,没有动手拿取,毕竟利德也不常来,并不是店里的熟客。利德示意他这是给的小费,索伦点点头,笑着拿走了那一便士。
浑黄的酒液在灯光照射下就像是金条熔成的水,一层极厚的白沫溅了些在桌面上。接过酒杯,走向一个较僻静的角落坐下,拿起刚刚在吧台上顺走的报纸,随意翻看着:
近日,未知杀人狂再次作案,加上上周的,四起案件,已经是第五次作案!尚未有人目击。警方宣称会尽快缉拿凶手,请广大市民夜晚避免外出。
震惊!此次的死者正是从事慈善行业的莎伦夫人!
这会是莎伦夫人的仇人吗?警方却在这方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究竟是谁,这样丧心病狂杀掉了一个为社会做贡献的好人呢?
——斯柯达时报
杀人狂…莎伦夫人…… 沉吟片刻,利德决定今晚就在这酒馆熬过去,利德泯了一口,黑麦的清香充满口腔,刺激着利德的感官。
再翻看报纸,右下角利德曾以为永恒不变的科奇杂货铺的广告已经更换掉,新的广告栏上的是一种外观奇特的两轮代步工具——两轮车。
噗,现在的人真是标新立异,两轮车?这东西能运动起来可真是个奇迹。把利德逗笑,由两个方轮子组成,在外面还有一些裸露的轴承,这样的工具是不可能被允许上路的吧,不过还真是新颖的玩意,有需要可以买来试试。
然后视线下瞥,看见了两轮车轮子商标的旁边有一行用括号围起来的小字:(望投资)
利德这才表情怪异起来,还没有正式出售就这样登报,是自信还是自大呢。随后视线转移至酒馆,在人群中,利德看见了一个他熟悉的人,弗兰奇先生。
这便是之前辱骂那个小流浪汉的人,这个肥胖男人和周围的酒客交谈着,那些酒客都拥簇这弗兰奇,仿佛很推崇他似的。弗兰奇也笑着与他们应答,显得非常和善。
不经意间,利德听到有人对弗兰奇的形容“为社会做事的好人”这使得利德有些感到不公,凭什么这样的人能够配得上这样的称呼,接着发泄地猛灌麦芽酒。
为社会做贡献的好人吗……“噗通”在不知道已经续了第几杯酒,花差不多有1先令半便士过后,利德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不远处的另一张酒桌上,有位长相魁梧的壮汉正吐着飞似的唾沫星子,高谈论阔着:“你们可不知道,我有位在市警察局当警官的亲戚说。他说啊,这一次的事件不简单呐…”
壮汉享受着周围众人的急切好奇的目光,猛灌了一大口酒,“具体的事情,具体的事情呢…”那魁梧的壮汉扫视一周,看到人们越聚越多,都环绕着他,咧开嘴一笑:“这一次报纸上新刊登的杀人狂的事件是有邪物从中作祟。阿斯塔亚有几个大有能耐的占卜师和除灵人都纷纷警示和行动,当然,这是秘密的。”
有个瘦削的猥琐男人,挤开重重人群,来到了壮汉的面前,他有些急切的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这杀人狂可能是鬼怪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指着那壮汉,对着坐在正中的他说道:“不,不会的,你在撒谎,你在撒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群看着说辞分化的两人,纷纷开始起哄“菲利克,你不知道就不要出来丢人,你看人家,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哈哈哈哈”
“下去吧,菲利克下去吧,没有人会责怪你的,你毕竟也不知情”
“吁,菲利克,你那个市警察局当警官的亲戚呢,他不会再骗你吧?嘿,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亲戚……”
“够了!都给我闭嘴!听着!”菲利克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瘦削男人,看着他也穿着体面的白衬衣加黑外套打着领带,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慌张,这本就是事实。
菲利克故意大声道:“既然你不同意我所说的,那你就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反驳我?还是你根本就在无理取闹!”
瘦削的男子被菲利克下住,他结巴道:“我…我家小姐就是一个占卜家!从上周三开始,她就去参加什么除灵聚会。”
男子紧了紧衣襟,喝了口一旁的啤酒引得啤酒主人的怒视后说道:“我开始以为这是他们神秘学团体当中的某个新潮流,也就是随着潮流做出预示,紧接着她说要和她的几个占卜师、除灵人朋友一起去找到那个杀人的鬼怪!紧接着现在已经好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了。”
瘦削男子紧张得浑身颤抖着,“她可是公爵的女儿!她是公爵亲自让我好好照顾的人啊!我当初以为她参加什么神秘学,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她会一直坚持做下去,并且认真的学习那些占卜家的必备知识,她甚至还学习了咒语!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这个疑似公爵女儿管家的家伙,现在慌张至极,抱着脑袋蹲在了一旁。
众人也都有些默然,因为这是涉及到一个公爵女儿失踪的大事,菲利克眼看自己风头被抢走继续道:“怎么不可能!说不定现在公爵的女儿就已经被杀害!或许第第六个受害者还没被发现。我叔叔说的难道会是假的?他可是市警察局的警官啊,他还说啊…”
“哐嘡”一生声响,酒馆的门被来人沉重的一脚踢开,这老旧不堪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打断了菲利克继续吹嘘,来人是几个穿着黑色皮衣,头戴英伦帽的家伙,他们神色冷峻,每人的手上都持着黑铁手杖。
目不斜视地走进酒馆,带着冷意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酒客们,寻找他们今晚的目标,以完成任务。
看见了来人,周围的酒客此时默默的散开,都回到了各自原先的座位。酌酒注视着来的黑衣人,那些没有座位的,就地三五人的聚在一起,站立在吧台附近小声交谈着。
游荡了一周,黑风衣穿着的几人来到了显眼的,正坐在众人中间的菲利克面前。
“你就是菲利克?”其中一名黑衣人走上前开口对菲利克说道。意外的,这声音来自其中那个长相有些粗犷的男人。
声音很中性,语调较为柔和轻缓,话语中含着淡淡的倦意,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放下了警惕。
“咕咚”菲利克吞咽了一口口水,挪了挪身下的凳子,微向后靠着,让他有一丝仅剩的安全感。这些人是谁?怎么没有听我叔叔提到过他们?这些人是传说中黑夜的幽灵,在阿斯塔亚都地下执法者吗?
菲利克的心中如同乱麻一般,不停地点头,应和回答着粗矿男人的问询:“是的,是,我是,我是菲利克。”粗犷男人点了点头,接着便将目光转向管家模样的瘦削男人:“那想必您就应该是伊德先生吧?”
但此刻那个瘦削的管家任然双手抱头,满脸的绝望神色,口中呢喃道:“不,他们来过了,他们来过了…”几个黑衣人中走出一个叫较矮的俏丽女士,她的手异常洁白,神色庄重。慢慢把双手手轻搭在伊德管家的脑袋的两侧,缓缓开口说道:“孩子放轻松,孩子放轻松。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没有人……”
一直到看见管家的目光逐渐呆滞,这位女士才停止说话,对伊德管家问道:“是谁来过了,伊德,你看到了什么……”
很奇怪,本应该是疑问的话,但在这位女士毫无起伏的语气中变得平缓。管家僵硬的说道,神色有些挣扎,语气有点疯狂,说道:“我看见了那个杀人狂!不!他是个恶魔!它无处不在,它是人们心灵的倒影!它会唤起人心中的欲望!我到了,他手等多久我还是SNS呐喊书只能说你睡吧睡吧,起来力的聊……”
只有短暂的几秒钟,却已经让管家说出了些许真相。可管家随后有些神志不清,话语都变成了毫无逻辑的呓语,并且颓然地倒了下去。
仅凭这点线索,即便他们也无法找到凶手,现已经有数名神秘学爱好者失踪,其中不乏大家族子女与知名的通灵人。
粗犷的男人见了这一幕,甩着头,眉头紧皱着,双眼无神转向正昏倒着的伊德管家,由于有其他黑夜人站立在他周围遮挡住,所以并没有什么酒客看到这一幕。
经过一段时间,大约十分钟左右。那个粗犷的男人挥挥手,招呼其他黑衣人离开。接着他身后又再次走出两人,一人押着管家,另一人押着菲力克,就这样离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