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古兰月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的娘没了,爹爹也没了。她梦到了好多好多好多。
娘亲因为干农活磨得手上长满了糨子,虽然很轻的在替她拂去泪水,却仍是磨得她小脸有些生疼。爹爹看着小小的娃娃,脸都哭成了一只小花猫却也是不知所措。
延和五年正月二十四日,年仅四岁的古兰月落入河中,险些丧命,昏迷十日醒来。
“老夫医术不精,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证啊!”荷花村里只有这一位曾在省城的药铺里呆过得老大夫。大家都叫他刘大圣人。
“刘大圣人,你再帮大丫好好检查检查,万一有什么隐秘的病不好发现呢?”古兰月的娘亲古兰氏拉着大夫的衣袖,几乎就差了跪下求大夫了。
在这个年代随便拉扯有妇之夫是为失德,那刘大圣人也是一个侧身就从古兰氏手里扯出了袖子,虚扶了一把。“大丫没事了,身体好着哩,昏迷这么久还和我家那虎娃都差不嘞。”
虎娃是古兰月从小玩到大的,是个女娃,因为长得虎头虎脑的,被村里人都喊虎娃。她也不介意什么,总是呲着两颗虎牙见人就笑。
“娘,大丫没事了。刘老爷爷都说了,我没事的,这几天就跟做了个梦似的,忽忽悠悠就过来了。”古兰月小名叫大丫,村里人甚至有的都不知道她本名叫什么。
“哈哈,这丫头是个妙人。”刘大圣人捋了捋胡子,看着古兰月那小模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大丫以后的药就停了吧,一会儿我再给大丫开一服滋补的药。”
古兰月输了口气,她似乎不太善于交谈,大概是那场梦的原因。让她的心里直接变得成熟了许多。若是被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语气,那就会被活生生烧死的。
在乡下有一种说法叫中邪,若是孩子中了邪就活活烧死,才能把邪祟消灭,不然那邪祟还会回来附了别人的身的。
古兰月日日跟在娘亲的身后,有时也会帮着娘亲打打下手学学菜。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大丫,看看这个。这可是爸爸特地去了镇上给我家大丫买的。喜欢吗?镇上的世家小姐都会些个琴棋书画的,咱家大丫也不能落下。”
古兰月盯着爹爹怀里的那些礼物,若是没记错那便是梦里她五岁生日爹爹送给她的生辰礼了。心里不舒服,因为这和梦里一样。
古兰月抛下了抱着一堆礼物的爹爹,急急的放下了手里准备喂鸡的草叶,扑进了正做饭的娘亲的怀里。因为在那个梦里,她的娘亲会在不久之后死掉。
“大丫不要娘亲死,大丫要娘亲。”梦里她并不喜欢生病之后的娘亲,甚至散发着一股子臭味,而娘亲临死前她也没回家见她。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古兰氏摸了摸古兰月的双头髻。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丫头是如何得知自己生病的?莫不是夫君告诉了她?
“没有,娘亲,大丫只是想到了若是日后娘亲……呸呸呸,大丫不胡说八道了,娘亲快打大丫几下。”这是虎娃告诉她的,若是说了不吉利的话就吐三下再找人拍自己三下。就不会不吉利了。